23.  胡不歸去

        所謂ai到底產生于血脈與基因，還是我們共同相chu1的時間，還是說，某個毫無規律的片段呢？

        ai上大哥這樣的人是很自然的事，他既為我垂xia蛛絲，又將我推ru火坑，但他永遠站在岸上gan1gan1凈凈，將人世的真理奉為圭臬。

        我其實很恨他。

        二哥和三哥對我來說不過是畜生，畜生咬人你不會咬回去?？纱蟾缡鞘ト?，我以為的圣人，所以他zuo什么對我來說都是錯的。

        他為什么不早dian察覺我的困難？為什么一開始對我如此冷淡，卻在我臟了破了之后將我拾起？

        在他把我抱上車帶我回家時，我就ai上他了。

        或者在更早的時候，在他一拳把二哥揍翻在地那會兒……

        ruan弱的人很容易ai上她的拯救者，因為依賴會成為慣xing。

        而在他有真正的ai人、對我不過是憐惜時，我就更瘋狂了。

        我究竟是什么時候恢復的？我為什么要裝病讓他陪著我？我為什么要毀了作為她們ai巢象征的花園？

        ……我是個無可救藥的，壞人，我曾如此憎恨林山和林予止，但我比他們更不堪。

        那就是“李暮”的本xing。

        林山的故事把我從可以任xingjiao縱的林月又變回了低ru塵埃的李暮。

        我想起自己是李暮的那天，我找醫生坦白了一切。

        醫生當時比我激動得多，把我那疊談話記錄拍得啪啪響，“太好了”、“太好了”……他連說了好多遍，說要去給我買束花慶祝我康復。

        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興奮得像個孩zi一樣。

        我請求他把花換成了花種，第二天我就得到了二十個小紙包和一束洋甘菊，每個紙包上手寫的字母拼起來就是“Tomorrow      is      another      day”。

        ……實在是句對我來說過于耀yan的祝福。

        他當天就把我康復的事告訴了林家人，但當晚還是只有我們三人，一起在家開了個小小的慶祝會。

        林山烤了dan糕，我主廚，大哥打xia手……說真的，這兩人那陣zi忙得要死，不知dao他們怎么擠chu時間來zuo這種雜事的。

        我手藝還是不怎么行，但有大哥在林山也不敢挑shi，都吃光了……dan糕？對，那是我第二次吃到林山的dan糕，但我當晚吃什么都沒有味dao，不記得那是什么dan糕了。

        現在想來，十分……可惜。

        得到花種的那天他們倆因為昨夜喝gao了，整個早上都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我滴酒未沾，jing1神得很。

        刀ju和鐵qi的限制也解除了，我從倉庫找了個小鏟zi，在花園里把那些花種全bu種了xia去。

        不知dao林山是什么時候醒的，他給我拿了個遮陽帽，其實有十來包是我倆一起種的。

        嗯，他是我痊愈的功臣，我那時就不想和他計較了，他后來真的在認真地zuo一個哥哥。

        而我和他也沒什么不同，都是變態。

        種花的時候我們說起大嫂的事，我倆給這對夫妻添了不少麻煩，現在必須搬chu去了。二哥說他在這附近買了個小獨棟，問我要不要搬去一起住。

        我說這太遠了啊我還要回去上學，他又改kou說其實還沒買，在林家主宅附近買一套也不錯，和林光zuo鄰居也行……

        這時大哥也醒了，神不知鬼不覺地在我們背后chu聲，把我倆嚇了個狗啃屎。他說醫生還要對你的狀況觀察一段時間，上學的事也不用急，等xia學期再說吧之類的……

        那天陽光很好，似乎所有問題都得到了解決。

        我回去給大嫂寫了封信，滿篇都是對不起，對不起霸占了她的丈夫，對不起毀了她的花園，還有求她去大哥的辦公室看看。

        晚上他倆去工作了，我拿上車鑰匙，也chu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