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是非混淆,黑白顛倒的年代,人人都被reqing和瘋狂沖昏了tou,蒙著yan睛向懸崖邊上走,他想,怎么變成這樣了呢?
連士昌,他的親兒zi,都瘋了……
如果活著只是為了受辱的話,那他寧愿死。他活著,只是想替那個人看看,看看那個人用生命換來的一切,看著人們過著平靜而且祥和的日zi,而不是為了看清楚人xing原來是如此的骯臟和惡毒……
“你沒錢,不好chu去。”zi慶轉shen回了屋,取chu一個包得很嚴實的小包袱。zi慶細長的手指很快地剝開那包袱,遞到了他的面前:“前幾年政府發我爹的撫恤金。……爸,你走好,我就不送了。”
他輕輕地關上了門,屋里唯一的煤油燈也chui熄了。屋里突然響起了女人詭異的笑聲,一陣一陣的,聽得他mao骨悚然,半天才想到,那聲音應該是zi慶的瘋zi老婆……
zi善走不動了,就在門外扶著石墻緩緩地倒了xia去。
那夜的月光是那么的mei,他楞楞地望著夜空,幾十年前,也是這樣的夜空。他和永澤兩個人,坐在清涼亭里,喝著吳媽自釀的梅zi酒,互相靠在了一起,看那滿池的睡蓮……
……永澤,你就這么在天上看著我?
他已經沒有yan淚可liu了,他想。
那是他在大陸的最后一個夜晚。
他不能再留在大陸了,也不愿意去臺灣。他坐漁船偷渡到了香港,然后找了老熟人,輾轉又到了mei國。
就這樣在外漂泊,一直到了現在。
動亂早已經結束了,一些朋友chu來了,又有些朋友回去了……
zi如是八三年去世的,因為心臟的mao病,在家里發作,來不及搶救。
……
這些事,他一件一件都說給永澤聽。
夜,漸漸的深了,屋里也涼了起來。秋jie走到窗前,伸手去關窗。
他閉上了雙yan,微微地笑著他仿佛看見一shen白衣的永澤緩緩地向他走來,輕輕地拉起他來。
秋jie怕他著涼,走到他的shen邊輕輕地喊著:老爺?……老爺……
……
他很喜huan這首歌。他問永澤:你喜huan么?
永澤對著他微微地笑著,就好象當年那樣淡淡的笑容,他也笑了。
你是來接我的么?
他問永澤,永澤卻不說話。
他嘆了一kou氣,一動不動的躺在藤椅上,嘴角上還掛著笑,仿佛是陷ru了回憶,又仿佛是睡著了。
浸在夜se之中的書房里還響著那溫婉的歌聲……
你說過你一定
會來這里看看我
你可否知dao
我天天在盼望著你
別忘了你曾說過
對我有深深qing意
希望你能快回來
讓我找回往日溫馨
請你留xia不再遠離
聽我說句真心的話
在我的心中多么ai你
但愿我也在你心里
要記住我對你說的每一句真心話
要珍惜我們倆在一起甜蜜時光
忘掉那別離時候
我倆的痛苦寂寞
也請你千萬不要狠心把我忘記
請你留xia不要走
我是那樣真心ai你
在我的心中永遠ai你
但愿我也在你心里
――END――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