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也不回,鹿原跟了過去,雖然已經擒住帑峴賊首,但難保這山裡便是安全無虞的,不過他自知理虧,也就只是隔著些距離,靜靜地跟著。
「鹿平野,互相折磨,有意思嗎?」她問的聲音心灰意冷,有又如何?兩顆心再近,也隔著山海萬重,鹿原瞞她的謊是山,鹿原在意的家國社稷是海,她終究是鹿原心海裡漂浮沉的一葉孤舟。
「別碰我」,靖翎冷聲開:「在你能對我敞開心扉前不許碰我」,說完她揮開鹿原的手,逕自躍背,朝竹林裡走去。
讀她話裡的怨,鹿原勒緊韁繩停,伸手住靖翎的巴迫她看向自己,卻在見了她裡冷淡的緒后默默地鬆了力,只是摩娑著她頰上的肌膚,彷彿在祈求她不要再撇開。
靖翎坐在了鹿原上,疾馳而過的風讓她頓時冷靜了來,她現在半掛在鹿原上,其實姿勢不算穩當,雖然鹿原護著,靖翎還是不由自主地摟緊了鹿原。
靖翎伸手攬住鹿原的腦袋,她能受到還在周圍清理現場的肅軍將士們投來的驚異神,但她不了這麼多,她只是因為瞬時悟到過去厭惡軍武訓練的鹿原是受了多少磨難才練就這矯健的手,得殺了多少人,才能成了這從容甩去劍上殘血的模樣,她心疼他。
靖翎收回了摟著鹿原的手,也收回了視線,耳邊聽到鹿原略帶著急的語氣說「殿,危險!」,但靖翎也不想再顧,她讀不透鹿原,這人心悅于自己,卻愿意為了各種理由置她于險地,然后再暗自難受。
「殿,得罪了」像是在為違背靖翎的要求致歉,鹿原開時神誠懇,但
「這些年,都是這麼過來的?」靖翎放柔了聲音問,能覺到鹿原的動作一頓,靖翎蹲來,低去尋鹿原的臉。
鹿原知靖翎頑固,自己是避無可避,也就抬對上靖翎的視線,卻沒想到,看見的是她淚的雙,那瞧著自己的神滿是憐惜,「羽兒」他迷茫的抬手去抹那溢靖翎角的淚,卻不明白靖翎為何而泣。
聽鹿原說到這裡,本還想著要提醒他提防王府恐有細作的靖翎打消了念,這不明擺著是鹿原為了擒敵自己透去的風聲嗎?
四十九、迂迴周旋
邊,替她除去手腳上還綁著的繩。
鹿原摟著她的手有些微的顫動,靖翎再抬看他,鹿原已經移走了視線,只是平淡的解釋:「為首之人是帑峴少主的雙生兄弟,一胎同胞,一個注定為王,另一個則成了親兄弟的暗衛,為王者死,為暗衛者也要殉,他京城后便四打探與我有關的事,想來是想為兄弟報復后再去尋死」
手掌破了,血紅一片,格外刺目,靖翎踉蹌地起,這才發現傷了腳踝,踏在地上,痛意椎心,靖翎皺著眉,瘸拐的走了兩步后便被人拉住了衣袖,不用想也知是鹿原,靖翎使勁地甩了手,沒掙開,回看去,便見鹿原指哨,哨音響亮。
鹿原看她沉靜在緒裡,雖不知原因,卻知她的失態全是為了自己,但眾目睽睽的被窺見那本該只專屬于自己的真,鹿原還是有些不愿意的,于是將那拆的七七八八的繩扯開,就著靖翎攬著自己的姿勢將人抱起,大步走到自己候在一旁的坐騎邊,一手抱穩了懷裡的人,另一手抓住鞍,俐落的上了,一夾肚,就這麼揚長而去。
鹿原拉了韁繩,讓慢了來,泉山寺在偏山裡,一離了寺,便沒了人跡,只有青竹成林,鹿原低去看靖翎,神帶著絲歉意,柔聲:「讓殿受苦了」,靖翎看了他一后,只是淡然地搖了:「我沒受苦,就只是被綁了一,不過,你來時似乎本無意交涉?」
「鹿平野」靖翎看著跪在自己側替她鬆綁腳上繩的鹿原,忍不住喊他,不過鹿原像是要掩飾方才沒能藏住血的狼狽似的,只是應了一聲,還是低著,專注地解著靖翎腳上的繩結。
四十八、一葉孤舟
靖翎知他就在自己后,意識地加快了腳步,但折騰大半天,力早就耗磨得差不多了,這竹林似乎平日通行的人也不多,徑路不明,沒多久靖翎便被斷在地上的竹節絆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