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沒有資格當一個人類
我抱著李淑芬睡覺,這是我這輩zi第一次抱著女人睡覺。
她的頭髮很香,shen體很軟,同時也很溫nuan。李淑芬也摟抱著我,將她的腦袋埋進我的xiong膛中。
或許是因為累了的關係,我們很快就一起睡著了。
或許是進ru了夢鄉,在夢境當中,我也重新回到了橋上。
這座橋的名字叫zuo四途川橋,理所當然的,橋底xia這條大河的名字就叫zuo四途川。
四途川是有名的自殺聖地,從很久很久之前開始,就不斷有人在這裡tiao河自殺。因此河邊還有一塊看板,看板上寫著:「珍惜生命,再tiaoxia去之前,請打1995專線。衛生福利bu自殺防治所關心您。」
真的想要自殺的人,才不會去打那支專線。反過來說,會去打那支專線的人,其實也沒有那麼想要自殺。就像在gao樓陽臺上大聲嚷嚷的要tiaoxia去的人,基本上都是不想死的。他們只是希望被關注,希望被重視,希望能夠透過無理取鬧的zuo法,得到自己所想要的結果。
這條河最chu名的自殺者叫zuo大宰治,他是一名小說作家,最chu名的一bu作品叫zuo「人類失格」。人類失格,顧名思義,就是在講述一個「沒有當人類的資格」的男主角,也算是大宰治的自傳體小說。
大宰治這一輩zi交過很多女友,而且常常來這條河和女友殉qing。有其中四次,大宰治和女友來這條和殉qing,結果女友死了,大宰治自己卻存活了xia來。直到第五次,大宰治終於和他的第N任女友雙雙殉qingshen亡。
什麼叫zuo沒有資格當一個人類?大概就是像我這樣zi的。
國小、國中、gao中的畢業典禮時,每個人都痛哭liu涕,為了即將分別而gan到傷心。大家都哭成一片,只有我站在角落,完全不懂其他人為何哭泣。
分別有什麼好哭泣的?想要再見面的話,不是隨時都能夠在見面嗎?一通電話打過去就能聊天,開啟視訊就能見面,只要有假日就能約chu來吃飯,畢業到底有什麼好哭的?我完全不懂。
「你為什麼沒有哭?為什麼一點ganqing都沒有?你都沒有朋友嗎?沒有人願意和你這種人zuo朋友的。」
父母總是要我考好成績,非得拚班上前三名,全校前十名不可,但我就是zuo不到啊。我完全不懂這些排名為什麼有那麼重要,排名這種東西有前面就有後面,難dao只有前面的才是人,後面的都不是人嗎?為什麼大家都要這麼努力去獲取前段的排名呢?我完全不懂。排名靠後就沒有活xia去的資格嗎?
「考這種成績!丟臉!為什麼你就是不能跟那些人一樣?你就不能學學人家好的地方嗎?」
為什麼要跟別人一樣?難dao我不能zuo我自己嗎?
爺爺nainai死去了,大家親戚都聚在一起,絕大多數人都哭了,但我沒有哭。為什麼要哭呢?人會死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每個人都會死,每個生wu都會死,死亡是一件多麼自然、多麼理所當然的事qing,到底有什麼好哭的?
「你為什麼會這麼沒血沒類?真的好可怕,我為什麼會生chu你這樣zi的小孩?」
我抱著疑問長大,原本以為長大之後,問題就會有所答案,但實際上只會累積chu越來越多的問題。
「現在不要去交女朋友,你要認真讀書,然後去找個好工作,賺很多錢,這樣zi才會有女孩愛你。」
為什麼認真讀書、找到好工作、賺很多錢才會有女孩愛我?那麼是我這個人被愛著,還是我的工作和錢被愛著?我這個人所存在的意義,就是只有工作和錢嗎?沒有工作又沒有錢的話,就不值得被愛嗎?
那為什麼女孩總是愛狗?而且為什麼從來沒有人對這件事qing抱有疑問?
「像你這樣zi的人,註定一輩zi沒有用啦!也不會有女孩zi愛你啦,不要去耽誤別人的人生啦。」
「zuo那種誰都能zuo的工作,你真的很丟臉!給我搬chu去住,不要再讓我看到你這種沒用的樣zi。」
為什麼zuo誰都能zuo的工作應該gan到丟臉?誰都能zuo的工作,不也是組成這個社會運作的一bu分嗎?為什麼非得gan到丟臉不可?
「你可以再拿chu更多幹勁來嗎?每天看你這種樣zi真的很難過耶!你應該要更合群一點。」
更多幹勁?我已經完成主guan交辦的事項了,完成自己分內應該zuo的工作了,還要拿chu什麼幹勁?我不是很懂,所謂的幹勁,就是和主guan去喝酒唱歌搏ganqing嗎?上班工作都已經夠累了,為什麼xia班之後還要照顧主guan的心qing?聚餐非去不可嗎?薪shui都這麼少了,為什麼還要去吃那麼貴的餐廳?
我今年二十五歲,沒有朋友,離開家庭,辭掉工作。沒有人需要我,我活著沒有人為此gan到gao興。就算我死了,也不會給任何人帶來困擾。
活著本shen就已經夠累了,更別說是去追求什麼目標。遊戲和漫畫可以帶來一時的娛樂,但是看完之後,又是來自於現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