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許林又去看程夜,推開門她正在側tou看著窗hu外的景se。
許林沒有貿然靠她太近,而是坐在距離她很遠的地方,掏chu本zi準備記錄他們之間的談話。
“程夜,今天天氣很好,你愿意和我聊聊嗎?”
程夜慢慢轉過tou,后背依靠在床tou邊,yan睛眨動,“你…想知dao什么?”
許林已經zuo好程夜又不理他的準備,反正他有的是耐心和她磨,卻沒想到程夜竟然會開kou。
這是程夜和他說話最多的一次,許林激動地想哭,他放緩語氣,柔聲dao,“我們可以聊聊你喜huan什么,好嗎?”
許林不想讓他們之間的第一次談話,讓程夜產生反gan,這對后續的詢問不利,所以他一開始只打算詢問一些個人ai好。
等相chu1久了,程夜接受他的詢問后,許林再問關于她過往的事。
“喜huan?”她的表qing有一dian疑惑,抬起tou目光悠遠地看向天花板,仿佛是在回憶什么。
“我…喜huan自由。”
“自由!”許林記錄的動作一頓,他怔愣而后驚奇,程夜一直甘愿被關在這間病房nei,即使醫生qiang烈要求,她也很少chu去,她喜huan的怎么會是自由?
許林壓xia心底的疑惑,溫聲dao,“既然你喜huan自由,那你為什么不愿pei合治療,離開青風病院呢?”
程夜收回視線,歪著tou看向許林,“醫生,覺得什么是自由呢?”
許林被問得一愣,他把筆抵在xia巴上沉思,“自由有很多種han義,但最基本的是不受限制和阻礙,即有權zuo一切無害于他人的任何事qing。”
“以賽亞?伯林將自由分為兩種,消極自由和積極自由,消極自由,即沒有受到別人gan1涉或沒有受到人為的束縛。”
“積極自由,這個詞的積極意義來自于個人希望能夠zuo自己的主人。我希望我的生命及決定是取決于我自己,而非外在的任何一種力量。”
“當然在不同的qing況xia,自由還有很多其他的han義。”回答程夜的問題后,許林也提chu自己的問題,“那么哪種是你喜huan的自由呢?”
他筆尖放在紙上,等待記錄程夜的話。
但程夜卻沒回答他,而是說dao,“在古拉丁語中,自由的han義是從束縛中解放chu來,而在古希臘,古羅ma時期自由與解放同義。從心理,社會,法律,dao德上講自由又會有別的han義。”
“人們理想的自由是什么樣的呢?”程夜側shen蜷縮在床上,手輕撫懷中的玩偶,她并沒有去看許林,“不受到任何外在事wu的約束嗎?”
“醫生,你想要什么樣的自由呢?”
再次面對程夜拋來的問題,許林沒有草率回答,而且皺眉想了許久,才模棱兩可地說dao,“在不chu2犯他人利益xia,盡可能地zuo自己想zuo的事…”
他louchu微笑,“這就是我的自由。”
程夜的黑發hua落,擋住她蒼白的肌膚,“可…這真的是自由嗎?”
“嗯…怎么不算呢?”許林反問。
“主觀上你沒有chu2犯別人的利益,但在他人yan中未必,所以行為必會受客觀約束,這能算自由嗎?”程夜說dao。
“但…那只是外在因素,并不會影響到我個人主觀的自由。”許林一邊快速記錄,一邊回dao。
但他低tou的瞬間,似乎聽到一聲極輕的嘆息。
“那醫生現在有zuo到自己主觀上的自由嗎?”
許林shenti一僵,尷尬地撓著tou,“沒…沒有。”生活在群ti之中,怎么可能zuo到真正的自由呢?
“自由。”程夜用細弱蚊蠅的聲音反復咀嚼這個詞,輕聲dao,“自由并非無拘無束,想zuo什么就zuo什么,而是不想zuo什么就不zuo什么。”
“真正的自由背面就是約束,只有受到約束的自由才叫自由,不受約束的自由只能叫zuo犯罪。”
許林不自覺的diantou,對程夜說的這段話很贊同。
“看來你對自由的理解很深刻。”許林夸贊dao,“那讓我們回到一開始的問題,你為什么不愿接受治療,離開病院呢?”
許林不可能讓整場談話都由程夜主導,他只能及時將話語權拉回到自己的手上,轉守為攻,再次向程夜發問。
這次程夜沒有轉移話題,她直接回答dao,“醫生,既然沒有真正的自由,那么在哪里又有什么區別?”
許林停xia筆,rou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