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仰的頸椎從開始發(fā),我用模糊的“嗯”聲充當模棱兩可的回答。
晦暗的緒才一滋生,就不由分說翻涌上來,拖著我向墜。
記憶是不去重溫就會褪的東西。這么長的一段時間,我知它就在那里,卻總是不敢輕易碰,或許已經(jīng)徹底丟失了很多細節(jié)。
“……換回來之后你給我上去檢。”
“那天是……”
“……我怕。別那種好像要自己一個人上戰(zhàn)場的表,算我求你了,行嗎?”
我沒問,鐘意也沒回答,只把手搭在我膝蓋上。
知不覺放松,我朝幾步之上他的背影呲牙,“你再說一遍誰怕――”
“我不是我沒有――”
明明都沒有伸。
穿整齊的時候和他這樣……好像在光天化日壞事。
我審視的目光轉向坐立不安的某人。
我低看它,它猛地使勁,把我拉得重心不穩(wěn),跌坐到沙發(fā)上、兩個人中間特意留的空隙里。
“大概,沒關系……一直都是這么困的,現(xiàn)在生病,不像平時能抵抗住。”
兩個人分掃雷,比我自己四檢查要快得多。我原本沒想叫醒鐘意,但他聽見我和陶決樓的聲音,自己捂著額坐了起來。
如果我能再勇敢一、糙肉厚一……
作為搪陶決的借,“正事”的緊迫確有一些,畢竟――重現(xiàn)我所記得的、媽媽事那天早上的場景,說來簡單,實際未必能一次到位。
鐘意又搖,一句話說得中英夾雜,顛三倒四。
他多半并不自知,否則絕不會允許這種辱沒兄長形象的重大表理事故發(fā)生,哪怕他現(xiàn)在用的是別人的臉。
我掐著手腕,在沙發(fā)前來回踱步。
“倒是不了……”我扶住他打晃的上半,“覺怎么樣?還是很困嗎?”
“坐好吧你,”陶決收回了手,若無其事,“走來走去看得人暈,你問問鐘意暈不暈?”
“那天是,”他短暫停頓,指兩次抬起又落,敲穩(wěn)定而舒緩的節(jié)奏,他嘆息般的話音混其中,“什么樣的天氣呢?”
他自己的沒這病,常年睡眠不足、積攢的困意經(jīng)過一個月健康作息也消不掉的人是誰一目了然。
我雞疙瘩都起來了,急促地打斷他:“想什么屁吃,正事要緊!”
剛甩給我的屁話余音尚在,這張嘴親起人來卻萬分溫存,語氣也得不像他。
話音未落,陶決踩著吱呀作響的樓梯原路折返。我預判他伸手是要臉,一個自信的戰(zhàn)術后仰,被他撈了個準,勾著腰捉懷里,順理成章地吻來。
掐到發(fā)麻的左腕上,突然多了一只手。
“你、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我能錄來嗎?等等,先別說,我還沒開始錄――”
陶決乖乖閉嘴不再打岔,鐘意也在用盡全力保持清醒,兩個人安靜坐著等待我開始敘述,該說話的人卻像被什么住了嚨。
慌張的辯解迎撞上的安排,陶決辯到一半突然噤聲,不敢置信地愣了一,臉上緩緩漾開某種雀躍傻笑的形。
我深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