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媽或許不是個好媽媽。”
睛和大腦都跟不上一切發生的速度。彈擊中什么的悶響從背后傳來。
我低把杯放在地上,無視刺痛的膝蓋再度往返,將那盒包裝上寫著“24H”的退燒藥放在玻璃杯旁,隨即匍匐,嘗試用嘴咬開盒。
他話音未落,我一躍而起奔向墻邊。
他丟開和我手里那枚一模一樣的剃須刀片,揭掉嘴上的膠帶,大一氣,罵了句“臥槽”。
“你難不想知……你裝了竊聽的行車記錄儀在哪里?”
在地板上撐到發麻的手指抖個不停,藥盒幾次掉落。我總忍不住去看槍的位置,緊張得呼不暢,一邊用帶著哭腔的顫音乞求男人再等等,一邊把玻璃杯鐘意手里,重新活動手指撿起半開的盒。
“現在。”
鐘意來不及阻攔,陶決也慢了半步。我舉起那把沉甸甸的手槍,雙手不住顫抖,“――別以為我不敢!”
但現在不是我該抱怨的時候。
鼻尖離起的生只有一寸,我從牙里擠字來,提醒他,“藥。”
我的手一頓,“你騙不到我。”
“你覺得我把它銷毀了?”他擠一個刺的笑,“傻孩……你是因為嫉妒,才會監聽我和你媽媽,我開心還不夠,怎么忍心銷毀――”
我遲疑地抬看他,直到又一聲促落,才將手伸向藥盒。
然而上了膛的手槍已經走火,槍直指我后、被我親手綁緊在樓梯邊的陶決的方向。
我在他邊跪坐來,不在乎自己赤,只是毫無預兆、近乎瘋狂、接二連三地拳,發沉積的郁氣。
我沉更深的恍惚,不由自主地接過鬼的請柬,左手握上套筒。
“乖孩,對準我……沒錯,就這樣,我教過你上膛的,用力向后拉,然后……”
手忙腳亂之間,鐘意沒拿穩杯,盡數灑在男人上。玻璃杯四分五裂,男人咒罵一聲,槍略略偏移――
“然后,把你的手指放在扳機上,輕輕地……只要一,我會永遠留在你夢里――”
――砰!
一切聲音重新清晰起來。腔深的心聲,兩側如釋重負的呼聲,甚至窗外的風聲,還有……
茶幾上散著三個玻璃杯,退燒藥的盒躺在正中,偏偏那盒在此時或許能救命的退貼不知所蹤。
我看看他,又看看鐘意,恍惚地確認他們都還活著。接著,我走向那個我曾經以為無法擊敗、無法逃脫,現在卻被摁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觀賞了一會兒,大約耐心耗盡,“夠了。用手喂你哥哥吃藥,快一,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
“去吧,撅你的小屁――記住,小狗不會用前爪拿東西。”
從樓梯到客廳,如果用走的,只需要短短幾步,也不會被裂開的木地板劃破膝蓋和手掌。
男人吐滿嘴鮮血,依然用那種居臨、教導者一般的神看著我。
我在漸近的警笛聲里關上保險,把槍一腳踢開,望著他迅速灰敗的神,幸災樂禍:“先心你自己的睡眠質量吧。我會確保你爛在監獄里的,不用謝。”
溫的呼過耳邊,像一聲久別重逢的嘆息。
仿佛一腳踏錯,從此世的隙落到彼世。一左一右、焦急地叫著我名字的聲音逐漸拉遠,耳邊只能聽到鬼低沉的息與引誘。
我沒猶豫太久,咬住其中一個玻璃杯暫且折返,一路搖搖晃晃,回到鐘意邊時灑得只剩小半杯。
我僵地轉,剛才還綁著人的樓梯欄桿上多了個冒煙的彈孔。陶決站直,手腕上層層疊疊的膠帶從中間斷開,切整齊。
“Well played,”男人松開我的巴,在他握槍那只手的手背上嘲笑似的鼓了鼓掌,“藥在哪里?”
“真是溫柔貼的小狗,”男人夸贊,“我的受傷的時候,你也曾經這樣照顧我,多么好……沒有你媽媽,只有我和你,在這個家里互相舐傷……”
我指指客廳中央的茶幾。男人的視線從我上掃過,息聲愈發興奮。
我垂槍,看清男人中的狂,冷冷打斷他,“但你又算什么東西,也讓我背上一條命?”
。”
藥盒墜地,刀片自而上,割在外的陰。同一瞬間,鐘意捷彎腰避開槍,趁男人痛得捂住時擊飛他手里的槍,翻將他壓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