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源回國的半年后,戰爭結束了。
顧源說:“我才三十五。”
寧文星抱著睡著的平安,說:“顧源,你現在真的是個老男人了。”
“嗯。回家。我們回家啦。”
“――哦。”
寧文星不樂意聽顧源過去的輝煌史,總以“要是你約我來就聊這個,那就明年再見”的理由結束聚會。
*
截肢的聲音很大。
他似乎毫不在意,“如果有輩的話就好了。”
老男人的通病就是聊過去。
她說:“你真是瘋了。沒事來這種地方。”
小女孩學她,“輝、輝甲……”
顧源說:“我是為了其他事歉的。”
大概是顧源麻藥勁上來了,他盯著她,不斷用型說對不起。
寧文星說:“你現在說對不起,有什么用?”
寧文星給小女孩取的名字是平安,寧平安。
但今年,顧源時隔二十年,再次跟寧文星說了對不起。
顧源喝了,“我為我不小心看到了你的備忘錄而歉。”
顧源來接的機。
顧源見她這樣的反應,也只能搖搖。
顧源聽不清她說什么,她只能拜托小護士舉好衣服,俯貼在他耳邊說話,“比――不――上――你――這――個。”
著她,嗯了一聲。
寧文星皺眉。
寧文星難以想象前的男人是顧源,因為氣質完全不同了。
直到手術完,寧文星才突然意識到,顧源是在跟她說以前的事。
她帶著她,指著雪白的客機,“回家。”
小女孩才三歲多,因為一直過著朝不保夕的日,自己國家的母語都聽不太懂,但一聽到轟隆隆的聲音,立刻就能捂住耳朵跑到墻角蹲好。
寧文星就拉著小女孩的手,跟她說:“回家了。”
寧文星說:“比不上你這個。”
顧源很快回了國。
兩個人的關系一直不冷不淡,只有到收養平安的日,兩個人才會一起坐來聚一聚。
寧文星是最后一批回的國,她在辦理收養的程――異國,還是戰爭孤兒的收養手續實在是太多了。
備忘錄的容,寧文星已經記不清楚了。她只能哦了一聲,再喝,表達自己已經完全不在乎了。
直到很久以后,平安也有了自己的事業――戰地記者之后,寧文星和顧源也沒有結婚。
她搖搖,說:“一命換一命,你不欠我什么。”
他臉很白。他問:“那你疼嗎?你在微博上說你手受傷了,沒有麻醉,是抗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