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害怕。」

        他們唱著歌，隨著節拍擺動手臂往前。

        噢。那確實很近。迪克同意了，格雷森牽著他的手往樹走去。

        「我很壞嗎？」格雷森茫然地說，「我想不起他們的樣。我想不起媽媽的歌聲。我想不起爸爸的擁抱?！?/p>

        「我，我很想他們——但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迪克沒有對這趟走不到盡的路產生質疑，他只是握緊格雷森的手，用歌聲和笑容綴它，驅散格雷森的孤單和害怕。他們擺動手臂，躍，轉圈圈，像兩只可的小鳥。

        「來吧。」男孩開心地大笑起來，「接來你得自己走了。帶著我繼續舞！你可以到！」

        在他們擁抱彼此的瞬間，迪克的變成花和彩帶。風把它們帶起，遮住格雷森的視野。格雷森意識地閉上雙，再次睜開時，天空是藍的，草地開滿漂亮的小花，陽光灑滿大地。

        當迪克到疲憊，格雷森和他一起躺來，他們閉上睛受風帶來的氣味。休息好了，他們坐起來，看著對方咯咯笑，撥掉彼此上沾到的草或花，然后手牽手繼續前。

        說完句話，迪克學著瑪麗的語氣說：不論你在哪里，變成什么模樣，忘了所有事，我都你。

        迪克小聲地說：「我也是。我們一起唱歌嗎？」

        兩個男孩手牽手，是璀璨的銀河，腳是漆黑的草原，他們的后是鬧的戲團，燈光閃閃。他們走的路越來越崎嶇，歌唱聲離他們越來越遠，那棵樹被風的沙沙作響，幾只貓鷹蹲在樹梢，金的睛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們。

        但奇怪的是，他

        格雷森噎著，金的睛盛滿淚，他把護目鏡丟在途中，那張和迪克像差無幾的臉龐。

        他們知這是一趟漫長的旅程。也許窮盡一生都碰不到終，也許一步就踩在樹，但沒有人退縮。漆黑的草原上有繁星為他們綻放，貓鷹閃爍的睛在為他們引路，后的火光很遙遠，但永不消失。這條路很崎嶇，卻意外地不令人恐懼。

        他們走走停停，從唱歌到迪克絮絮叨叨說著家事，格雷森安靜地聽，有時候微笑，有時候捂著臉哭泣，迪克不明所以，只能蹲來拍拍他的背。

        ＊

        「沒關系?！沟峡税?img src="http://bdyhq.com/wzbodyimg/dJTMy3.png">他，「他們不會為了這些事生氣。他們只會說我你?！?/p>

        格雷森站在花海中很久。沒有任何指引，他找不到方向。他該去哪里？他該什么？他的周圍沒有任何人，他該怎么前？

        「他們沒事的?！垢窭咨驍嗨?，「只是聊天。」他指了指戲團帳篷附近的樹，距離篝火只有一分鐘的路程，「看，就在那棵樹。」

        格雷森握緊迪克的手。他的聲音在顫抖。

        迪克張開雙臂朝格雷森奔跑而去。沒有其他選擇，后者只能慌忙地接住他。

        男孩們的歌聲無憂無慮，俏純真，參雜各種語言。他們走了很久，那棵樹始終在遙遠的前方。當他們逐漸靠近，距離又被拉遠了，彷彿一趟不到終的旅程。

        格雷森眨眨睛，「好。」

        那個陪伴他不知多久的男孩消失了。那條崎嶇的路消失了。樹也不見了，貓鷹不知飛往何。

        突然間，迪克松開格雷森的手，停腳步。他離格雷森有一段距離。格雷森回過，迪克燦爛的微笑。

        迪克摸摸他的腦袋，「當然啦，我也你?！?/p>

        格雷森愣愣地看著他，幾秒后，淚潰堤，男孩崩潰的哭聲回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