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被燃的那支香好像在此時終于燃盡,那短暫的溫和光亮后,傳說中的仙女卻并沒有現(xiàn),在他面前的,仍舊是冰涼而無垠的黑夜,寒冷而廣闊,看不見光亮在哪里。
他需要保持的距離,這便已經(jīng)由她主動劃開了。難不好嗎?
榮啟舟在心里問自己。
“我是喜過你,但也僅此而已。”
專車司機,路人大叔。
不好嗎?
模糊光影中榮啟舟依舊能看見許衡雅微微淚光閃爍的睛里凝著的烈倔。她不在意他的答案到底是什么,也不在意他的態(tài)度究竟是什么,紛亂繁雜的心思全都明明白白地說來,便等于他們之間徹徹底底地一刀兩斷了――等到哪天我真的完全不在意你的時候,或許我就可以真真正正地往前走了,不過放一場暗戀而已,又能難到哪里去呢。
以不上心,可以不在乎,反正你的行蹤也不必一五一十對我交待,可你儲格里的糖和之前校慶音樂會時我莫名其妙收到的一模一樣,那你這些小動作是為什么?之前在音樂廳的演你去了,卻不準(zhǔn)時,人到了但已經(jīng)散場了;你站在外面,連音樂廳的門都不;你好像在等我,卻不會給我發(fā)個信息;你好像記得我的邀約,可你卻不準(zhǔn)時;你難得現(xiàn)的那一次,不理我,不跟我打招呼,如果不是今天我在你車上看到了這些糖,我甚至不知你其實去過。你明明可以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但你偏偏在我書包上放了幾個意義不明的糖果。榮啟舟我是年紀(jì)小,不像你們見過那么多人,可你也不必,把我當(dāng)傻一樣待。”
周遭十分安靜的環(huán)境里那兩個年輕人的對話清清楚楚地落在了此時同他們距離并不遠(yuǎn)的榮啟舟的耳朵里。
她艱難地攬扶著孫緹往校門走,突然接到她求助消息的謝抒原也一路小跑著趕了過來。兩人成功匯合的瞬間謝抒原習(xí)慣而自然地接過了許衡雅的書包,同時轉(zhuǎn)看了看她來時的那個方向。重的樹影謝抒原看不清那人面容,但從形判斷,不像是許家的司機,于是隨問了一句。
他可以是任何人,但不會再是她的朋友了。
許衡雅的回答半不帶猶疑:“噢,專車司機。”
可是此時此刻他心卻被什么堵得發(fā)緊,悶得難受。
她說完便行拖著車的孫緹艱難地要往學(xué)校里去,榮啟舟想上前幫她,卻被她躲開:“我不想聽你一切的理由和解釋,當(dāng)然你也可能從沒想過要解釋。沒關(guān)系,都無所謂了。我從沒認(rèn)識過你,跟你也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再也不用費勁哄我,我也不會再給你找麻煩。學(xué)校的事如果有需要,我會找其他人來理,我不是死纏爛打的人,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