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白深氣，咬咬牙，給顧今夜打電話。

她想了想，問飛飛：“你媽媽呢？”

趙白耳邊一陣嗡鳴。

趙白了臉，坐在車上，半天沒回過神。

但她還是來了。

“兔崽！到家了嘛不來！”

“白?！?/p>

后一句音量太小，趙白沒聽清楚，問他：“你說什么？”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落款：孟妍晗。

這個是好人，會幫媽媽帶他回家，沒想到他就記住了。

……很好。

她又打了一遍，還是關機。

老人家拉著飛飛往小區(qū)里走，傴僂的背影，腳步很緩，飛飛牽著她的手，一大一小兩個人彼此支撐著，慢慢縮小，最后消失。

……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一響，短促兩，提示著新短信——

趙白沉默了會兒，聽到飛飛接著說：“我想去找爸爸?！?/p>

“你有沒有給她打過電話？”趙白問。

飛飛說：“我不想回家。”

趙白晃了神，很快勉自己笑笑，摸了飛飛的發(fā)，說：“我也不知是什么。”

破事都堆一堆去了。

她走去，只看到了孟妍晗一個人。

她想著飛飛，心越來越躁，不得不說，某些方面，飛飛像極了她。

她瞇著睛去看，碟邊緣印了一行字，似乎是一句歌詞。

相比之趙白就邋遢多了。一天工作來，腳酸脹，加上剛遇到糟心事，臉也不好看，衣服還算整潔，但疲憊的氣息掩蓋不住。

這么小的孩，也不知怎么到的，一聲都不吭，直到今天才被老師發(fā)現(xiàn)。

飛飛悶著，低聲說：“不知?！?/p>

一個發(fā)半白的老人從小區(qū)門走來，手里提著個舊了的小包，見到飛飛二話不說沖上來，一把薅起他，把他從后座扯來。

孟妍晗低，從包里拿個戒指，對

“我?guī)湍憬o爸爸打電……”

她選的位靠窗，一就看到趙白，抬手招呼她：“這里?！?/p>

晚上七左右，趙白來到咖啡館。

趙白過去，座。孟妍晗還是老樣，清純靚麗，笑容甜。

趙白跺了跺腳，腦袋生疼。

飛飛哦了一聲，沒再說話了，專心吃著餛飩。

“沒辦法。”她搖搖，“國太遠了。”

她騎車送飛飛回家，一路上他都很安靜，一也不像個七八歲的小孩，除了里偶爾透的迷茫和無助，以及會指路給她聽，趙白覺得他簡直和自閉兒沒有區(qū)別。

“劉慧麗的同事？”老人家轉，神兇悍，打量趙白的神防備盡顯，“你是那婊的朋友？”

趙白聽不去，把車停好，走上前盡量客氣地說：“阿姨你好，我是慧麗的同事，飛飛他……”

這一次是老師打電話給她的，說的很委婉，大致意思是希望家長能夠好好關心一孩，不要只顧著工作。

快到飛飛家的時候，他突然汗珠了趙白。

……

她沒有提顧今夜的事，因為心里清楚，這不過是一個幌。

有些事，總歸要自己面對。

孟妍晗把甜推過去，說：“餓不餓，吃。”

*

趙白往后靠了靠，目光從碟上一掠而過，這家店很小資，連碗碟都是專門定的。

飛飛的家庭條件很不錯，可卻被壓得快無法氣，他小心翼翼地討好，觀察，孤獨地個懂事的小孩，但這也不能怪他，趙白能發(fā)現(xiàn)，這是個沒什么文化的老人家，衣著樸素，可行為舉止無一不在呵護飛飛，她看著也很疲憊，也很痛苦。

“打過了，打不通。”飛飛用勺攪著湯，聲音越來越低：“后來就不準我打了?！?/p>

“在國?！憋w飛抓著她的衣擺，小聲說：“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是海的另一邊，但是坐飛機就能找到他?！?/p>

趙白愣住，飛飛的面容還是稚，說著這些話卻云淡風輕，明顯對此已習以為常。

她給劉慧麗打了個電話，不所料還是關機。

飛飛把埋到，提了兒聲，說：“天天在家里罵媽媽，說她是壞女人，還說她租、租……”他費力想著，說那個以自己的年紀還聽不懂的詞語：“說媽媽租軌了。我躲起來偷偷給媽媽打電話，她就把話機給丟了，不準我和媽媽說話。她說媽媽早晚會不要我們的，說她沒良心，比電視劇的最壞的壞人還討厭……”

趙白不語。

“爸爸在哪里？”

“你找我來想說什么？”

她笑著順了順發(fā)，又說：“我記得你以前很喜芒果味?！?/p>

趙白接他去吃晚飯，兩個人坐在店里，飛飛把腦袋撲在碗上，小咬著餛飩。

趙白看著他訥訥的樣，心里酸疼，她嘆氣，很想什么，卻沒有辦法，只能說：

趙白戳戳手機屏，在心里把顧今夜給罵了八百次，長氣，還是去赴了這趟鴻門宴。

趙白手一頓，沒有接話。她皺了皺眉，低看面前的甜。

趙白才知原來劉慧麗已經(jīng)快一個星期沒有接過飛飛，每天放學了都是他自己背著書包走很長一段路回家的。

關機。

【顧今夜也在。】

趙白皺眉：“阿姨，你可能……”

她看著面前的祖孫倆，一個潑辣兇悍的和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孫。這是個明顯不健康的家庭。

話沒說完，一蒼老的聲音響起，聲氣地說——

他眨巴著，問趙白：“白，什么是租軌？”

一個地址，還有一句“我在這里等你”。

飛飛低掰著手指，圈紅紅的。

緊接著又發(fā)來一句——

“好的不學學壞的，學你媽不著家！這么喜待外面！外面有什么好的??！”

她今天回去就把這破手機給砸了。

她試著給劉慧麗打電話，每次都是已關機，本聯(lián)系不上。

【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里，我最喜你?！?/p>

“行行行別說了！”老人家嫌惡地揮揮手，像把她當成垃圾一樣，“你去和那婊說，趁早回家，我已經(jīng)給孩爸打過電話了，這次回來就把離婚給辦了，遂了她的愿。但先講好，不怎么樣，她都別打我孫的主意，飛飛肯定是要跟著我們的，她要是敢有別的心思，我們法院上見！她的那些腌臜事誰不知啊，到時候丟人現(xiàn)的可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