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溫柔而淺淡,像一朵花悄悄綻放在雨里。
這頓飯吃得沉默而安靜。星落不敢主動開,而曲維舟一向話不多,但他很給面,連兩個菜都吃得凈凈。相比之,星落自己吃得并不多。
飯后,星落主動收拾碗筷,站在槽前一邊刷碗一邊發呆,手上動作倒是利索得很。曲維舟靠在廚房門,看著她忙碌的背影,沉默了一瞬,忽然開:“我以為你會很恨我。”
櫥里有烈酒,冒藥著酒喝去,很容易就可以結束曲維舟的命。只是他不知她不愿意還是她本不懂。
星落手里的動作一頓,側過臉看了他一,目光微怔,卻很快垂,避開他的注視。她低看著手中的碗筷,聲音平靜得有些詭異:“其實,您到底還是給了我一塊棲息之。您說得對,我想讓父母過得好,總要付一些什么。我沒有什么能用來營生的,只有一副還算過得去的……再加上小時候我也……耳濡目染過……這也算是我的命吧。”
她說得很輕,卻字字如針,刺在曲維舟心。他聽得來,這是一種對命運不公的屈服與妥協,是一個絕望的女孩對自己世界的狹窄認知。
她的里沒有光,她看不到其他的可能,不明白有些人可以選擇抗爭,可以試著改變命運。
可是,他會允許她改變嗎?
曲維舟望著她的背影,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聲音。他轉離開廚房,神沉沉,像一古井,被許多年來未曾打撈的緒深深掩埋。
星落收拾好了碗筷又為他量了量溫,發現度已降,他的氣也恢復了不少。她輕輕收起溫計,轉去廚房,姿纖細,步履輕緩。曲維舟坐在上發上,目光不經意地追隨著她的背影,見她在客廳和廚房之間來回走動,心中竟生一絲莫名的怔然。
他向來對她不上心。最初,將她接到邊,也不過是為了“雕琢”一塊璞玉。他關注的僅僅是她是否有所步――她的舉止是否優雅了,氣質是否眾了,外貌是否愈發眾。他每次到明海灣,不過是聽杜寶顏匯報幾句,看她一便離去。
即使短暫交談,也不過是她公事公辦般喚一聲“曲先生”,接著一句簡短的“一切都好”。偶爾,她會小心翼翼地問起姜曼笙何時接她回家,那雙清澈的睛帶著微微的懇切。
可是后來,她似乎不再問了。不知從何時起,她開始沉默,開始認命。
此刻,她在廚房忙碌的影忽然讓他覺得有些陌生。或許是因為虛弱,或許是這青藍府中的氛圍勾起了某種他自己也未察覺的柔記憶,他難得靜來,從另一個角度看待這個女孩。
星落是纖弱的,得仿佛不染一絲塵埃。那種,不似玫瑰般艷麗張揚,而是如一株溫室里的仙花,純凈優。
可他為何要逆天而為,讓她成為一朵熾烈的玫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