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有的能依稀辨認幾分的形，其余全都是肉瘤與珠的組合。標牌也凈是扭曲從未見過的文字，不明釋意。

        你記得買肉的區域在哪，領喬魯諾過去。但你不知，在這樣的幻覺，自己對于真實的記憶與認知，還能持多久。

        『你想什么菜？』

        喬魯諾問你，你打字。

        『你想吃什么？』

        『我……嗯……我不知你會什么。』

        『那你幫我拿火吧，我簡單。』

        “？”

        喬魯諾看著你，隨后伸手拿起一團爆膿漿的不明。

        『這個？』

        你并不能看來這是什么。

        『這是火嗎？』你打字。他翻手反復確認，說是。你，示意買。

        喬魯諾拿著這東西原地站著看你，好似腦袋宕機。

        他轉去結賬，你跟在他后，負責掏錢。

        收銀員是個長滿肉瘤的巨型胖。

        回去的路上，你發現自己分不清路人。

        喬魯諾不見了。

        你不知這里是哪里，滿的紅，行走的巨型肉瘤，它們全都鑲滿缺失的球。

        罷。就，這樣吧。

        死了算了。

        心里這般想著。

        一團巨大的肉塊接近你，抓住你的手，你向后退，揮舞手臂想甩開它，對方嘰嘰咕咕，你本聽不懂。

        “N……A……NALan……j……i……a……”

        納蘭迦？

        前畫面變化，抓你手腕的人是納蘭迦，他的后還有米斯達、阿帕基、布加拉提，喬魯諾也在，他手里還握著那條冒白漿的不明。

        『你認我了嗎？』納蘭迦閃動他明亮的睛問你。

        你。

        布加拉提說一起吃晚飯吧，有隱秘的私人包間。你。

        你不明白一起吃飯的意義、去私人包間的意義，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意義。你的想法沒有意義、知沒有意義，語言沒有意義，文字沒有意義，血沒有意義，肉瘤沒有意義，蟲沒有意義，活著沒有意義，死亦沒有意義。

        你不知自己會被拉去哪。納蘭迦拉著你，你的搖搖晃晃。有時你跟不上自己的殼，稍作恍神，就被他們拖幾百米。

        『我覺自己像條狗。』你用自己的說，『手臂是一條鎖鏈，拴著我的脖。』

        他們都扭看你。

        米斯達說，你能不能把自己當成一個人？

        你默了好一會，問，人是什么？

        你開始變得喪失。

        你開始變成喪尸。

        也許自己從許久以前就是一尸，只是有一團虛無縹緲無從歸息的游魂，成了這副殼的寄居蟹。

        他們沒有答案。

        沉默著坐吃飯，你如往常一樣，使自己的存在消失。不斷吞咽那些糯的大腦與肉塊，他們聊著天，調侃來到你上。米斯達對你表過白，布加拉提也對你表過白，你很討人喜。是個男人都會想與你睡一覺，布加拉提與米斯達都和你睡過。

        你不記得什么時候與他們睡過覺。

        布加拉提愣了，『今年的事，你忘了嗎？』

        你茫然。

        『我們還談了戀呢，你不會也忘了吧？！』米斯達嚷嚷。

        你想了想，『好像談過。』

        『好像？！』

        米斯達瞪著你，你無動于衷。

        『那我們一起去旅游呢？一起爬山……還有，我們一起去看電影。』

        納蘭迦握緊叉，他的肢在用力，表卻很是可憐。

        『爬山……』你看著他，『有，嗯。電影……什么電影？』

        納蘭迦說是《西西里的麗傳說》。這個你記得。

        『你的記憶很混亂嗎？』

        阿帕基問你，你說是，不算是，只是記不好。

        他說你這個不好也太不好了。

        『你會不會是受刺激，大腦問題了？』米斯達摸摸巴，『掛個腦科看一比較好吧？』

        『掛神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