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她穿著妹妹搬家那天著的白長裙，腰間同樣束斂著明藍緞帶，劉海也仿照妹妹慣用的方式梳理著，看起來分明就是量挑些，更顯豐盈的墨發(fā)版妹妹。

        23天，妹妹只醒了不到半天，與自己只見了一面，只說了三句話。漪察覺到了，妹妹在有意識地將自己從她的生命中裁剪去，這短短的一個月里，自己在妹妹人生中的比重，就已經(jīng)變得輕如鴻了。

        而現(xiàn)在呢，顯然，她失去了這個權(quán)利。

        又想到，如果霖是這些鳥兒中的一只就好了，至少她就能聽懂琴聲，明白自己想要表達，但不方便說來的心思。

        那本是一次鼓起勇氣的心跡表白，結(jié)果被妹妹變成了一次直播――回憶到這兒，原本沉浸在憂思中的漪，面上也不禁浮現(xiàn)一抹淡淡的笑意，她指端的琴音，也輕快雀躍了些。

        她此時正坐在神殿祭祀臺前的木質(zhì)椅上，周浸在月光之中，準備祭禮。

        隨即她自然而然地得結(jié)論――妹妹還不如一只鳥。

        漪輕輕嗅了嗅縈繞在周的，妹妹獨有的若隱若現(xiàn)的甜膩清香，將忒彌婭祖母的最后一本日記放到祭祀臺上，讓所謂的女神自己看。自己隨手將一縷散至前的墨發(fā)掠順到耳后，將七弦琴托在懷中，便傾垂首，隨心所地彈奏起來。

        妹妹的睡眠時間也越來越長，第一次6天，第二次8天，現(xiàn)在已經(jīng)9天了，她依舊沒醒。妹妹醒著的時間也越來越短，以前睡醒后會活躍1-2天，甚至3天，而現(xiàn)在，第一次妹妹只醒了3小時，第二次有自己預，也只待了半天，就迫不及待地回休眠艙了。

        彼時也是這樣，為了兩人的未來，她初初來到桂葉皇家女學院，陌生的人，陌生的環(huán)境，更重要的是，邊沒有妹妹。她只能采取這樣的方式，穿著妹妹的衣裳，將自己扮作妹妹，將七弦琴作為“自己”，將琴音與旋律的交匯，作為“自己”與“妹妹”間絮絮的私語。

        想到這兒，漪輕嘆一聲，她的睛有些紅紅的，在妹妹面前，她要表現(xiàn)得，不過獨自一人時，又另當別論了。

        因為她的心，今天的旋律略顯憂傷與惆悵些。不過這把古董七弦琴似乎有著特別的力，原本空靈悅耳但不至于驚艷的旋律，被這琴演繹著，似乎還多了一分非人的神圣靈。

會有些孩氣的，故意把事夸大一些，好獲得對方更多的關(guān)注――頗有些像對在乎的女孩的小男孩。

        她沒有演奏固定的曲目，只是即興地彈奏，借此表心聲。

        它們可能把自己當成了一只大鳥，所以現(xiàn)在這是一場鳥屆演奏評審會――漪這般想。

        她知的――妹妹一直都是這樣，喜烈燦爛的東西，喜璀璨奪目的沖擊，想要就非得現(xiàn)在，立刻，上就要，喜的就一定要吃到撐，吃不為止……

        如此，這晶叮嚀般的樂緩緩淌在夜空中，幾只不知名的夜鳥，竟也被這旋律所引，穿過天井，落在了漪的邊，它們歪著腦袋，靜靜地看著漪，側(cè)耳傾聽著。

        兩人間的羈絆都要斷了，關(guān)系本都要消失了，還用討論維持哪種關(guān)系么？

        漪清楚地記得，過去這23天，妹妹只醒了兩次。第一次是在她睡著的時候醒來的，待她醒來后，妹妹早已回到休眠艙了，兩人連一面都沒見上。第二次，她估算了時間，徹夜未眠，等到了妹妹醒來的時刻――但當時妹妹的神是躲閃的，神是尷尬無措的，顯然，她一都不想見自己，從前的驚喜變成了現(xiàn)在的驚嚇，至于當時的自己，當初反復準備演練過的，解釋與歉的說辭，最后一個字都沒說。

        是的，在女學院時，妹妹比較喜看她花的視頻，但漪自己其實更常發(fā)一些演奏七弦琴的視頻給妹妹看。但藝術(shù)素養(yǎng)不的妹妹從來不解弦外之音，本不明白旋律中想要表達的思緒――有一次，她和霖視頻，直球地給對方演奏了兩遍《永遠和你在一起》，妹妹也只是懵懵懂懂地睜大睛，問她能不能將前的紐扣再解掉兩顆，最好用雙手再托一托，晃一晃，搖一搖。

        漪一直是驕傲的，她詞典里就沒有后悔這個詞，更不會后悔的選擇。但是，一想到不久前自己還在拿親人能相得更久的說法，來誘導妹妹，想要對方作自己向往的選擇，結(jié)果現(xiàn)在兩人卻形同陌路，她心底酸澀的同時又到自己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