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未見的偶玩幾場游戲。

        上岸后星用幾塊黑面包問村民借了艘漁船。同伴們已經(jīng)歇，她也怠懶去打擾，總歸她會在規(guī)定時間回去找他們。

        星帶上了自己的行李海，從里掏幾塊糖果逗波提歐。鮫人對這些小零興趣，被利誘著為她捕了半船海魚……也可能只是在陪偶玩，這不重要。她往趴在船舷的波提歐嘴里一顆糖，俯親吻他的耳鰭：

        “好乖。”

        鮫人仰起腦袋直勾勾注視著她，模樣認(rèn)真又乖巧。

        這讓她想起同波提歐的初見。那天天也是如此風(fēng)平浪靜，她剛登上星穹號，稚氣未脫、斗志昂揚；他們經(jīng)過素有“海中迷霧”之稱的神秘海域，迎面撞上了坐在礁石上哼唱的鮫人。

        就在所有人屏息凝神之時，星卻絲毫不受影響。她對著鮫人狂仔哨，而后朝他豎起向的拇指。從那之后鮫人像是被她勾起了興趣，躍海中追上了他們的船。

        星穹號的航行速度當(dāng)然比不上鮫人。他被星逗著為她捕上成箱的海魚，偷偷帶著她找海豚嬉戲，然后趁夜將她送回星穹號；他也會這樣靠坐在船舷上，仰起腦袋看向她；那是一段有趣的時光，直到“海中迷霧”被他們征服，成為輿圖上新的標(biāo)。

        那之后她再也未見過波提歐。某天姬從帝國的巨輪救一只受傷的鮫人——他跟著星穹號游了帝國轄的海域，叫人類發(fā)現(xiàn)，被追捕到奄奄一息。

        姬從不是會被利益蒙蔽雙的冒險家。她是負(fù)責(zé)任的船長，是富有野心的航海士，但她同樣也是擁有同理心的人類。星穹號決定把鮫人藏起來帶離帝國。

        波提歐被救時鯊尾上還著魚叉，渾上沒一塊好肉。星愧疚的要命，但姬卻依舊決定把受傷的鮫人交給她照顧。

        少女似乎一夜之間成長起來。她為鮫人換藥，親手喂喂，給他拭被血污染的鱗片；這回?fù)Q她為鮫人歌唱，即使她的嗓音并不好聽；她在夜間抱著鮫人為他講故事，在白天合著同伴躲避帝國的盤查。

        星穹號順利回到遇見波提歐的海域。可惜星從未見過其他的鮫人，或許他們早已消失，也或許他們藏在未知的彼方。她和同伴們只能暫時停留在此，希望波提歐能盡快痊愈。

        也正是星隨著波提歐回到海中的那天，鮫人帶她游到海最清澈的地域，于星光為她起第一支求偶之舞。

        原諒星從未見過此等大場面。她暈轉(zhuǎn)向地觀賞鮫人的舞蹈，直至第二支、第三支……她被不耐煩的波提歐撲倒在海底，砸起無數(shù)蝦蟹和五光十的貝殼，而后鮫人銜住她的唇，向她索取了第一場交。

        星花了好幾天才懂波提歐的意圖。鮫人竟會將人類視作偶？這可真是聞所未聞。姬沉片刻，告訴星至少她得陪伴波提歐度過這次求偶期——無論是于對珍稀種的人文關(guān)懷，還是于星本的想法。

        再之后呢？之后發(fā)生了什么……

        冒險家們當(dāng)然不會永遠(yuǎn)停留在某海域，星亦然。他們不可能攜帶鮫人踏上航途，待波提歐徹底痊愈后，星穹號便駛離了這片海域。

        星沒有回。

        她不知的是。鮫人自她離開的第一天便開始等待；他收集起偶遺留的所有衣堆疊在巢，給自己筑好滿是偶?xì)庀⒌谋桓C。

        她不知的是。憤怒的鮫人曾翻遍整座海域，而后獨自盤坐在海底，默默接受偶已然離去的事實。

        她不知的是。鮫人一生僅會同一位偶交，失去偶的他只能抱著星贈送的禮挨過每一次發(fā)期，巢鮫珠添了一層又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