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后狐耳女孩偷偷來找過他幾次。

        她幼小可，大還沒他胳膊，如同最為無害的幼崽，叫人提不起防備之心。波提歐抬手她耳朵，溫細膩的絨頓時過指間。

        波提歐樂見其成。診所里基本沒有娛樂活動，她的到來算是他難得的消遣。

        她并非每次都獨自前來，偶爾會帶一兩個小妖怪跟班。小妖怪們長得奇形怪狀，有的像長了手腳的土豆、卷心菜或番茄之類的，有的脆就是小動成。小家伙們屁顛屁顛跟在女孩后，舉止稚拙蠢笨，左一句“星大人”，右一句“神明大人”，倒真襯得她在上起來。

        女孩眉彎彎，手腳并用地爬上窗臺。窗沒有上鎖，她輕易便將其拉開，弓著鉆了來。

        “不一樣。”她執拗地重復：“你不一樣。”

        “廢話，我倆不是才見過面？”

        雜間有扇小窗，正對后院，稍微有些，沒有安裝防盜網。波提歐指尖動，笨拙地坐起，透過一層玻璃看向窗外。

        女孩剛到他腰際，需要仰才能看清他的表。她抬起腦袋仔細瞧他的臉，鎏金的眸熠熠生輝：“什么妖怪？我是神明，有神職的那種！”

        “你在跟誰說話呢？”醫生疑惑，但她并不糾結答案，問完又接一個問題，詢問起了波提歐的術后受。

        女孩目光灼灼：“你記得我。”

        “你果然……”她深一氣：“你果然還記得我！”

        但波提歐私心認為，比起所謂神明，她反而更像野外自由自在的山大王。

        “騙你嘛？我可是九尾！”小狐貍嚼著他給的零，聞言直揮爪：“以前這一片土地上都生活著我的信徒呢！”

        她的確會兩手戲法，譬如讓小妖怪們送來的花保持不敗，可也僅此而已。

        醫生推門而。

        “有啥不一樣的？我比別人多了胳膊還是腦袋？噢，現在的確不同，我可是塊鐵疙瘩。”波提歐輕笑，他站起，蹣跚著、像初學步的嬰兒般走向女孩，將她從窗臺上抱來，拍凈上的灰。

        天放晴后，醫生宣布波提歐的記憶模塊已經修好，可以不用再將事都記在本上。

        秋末時連幾天大雨，星有好長一段日沒來。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問：“妖怪嗎？”

        波提歐眨眨，發覺前空無一，若非指尖的實在真實，他得懷疑自己的腦機也了問題。

        雜間常年無人打掃，女孩從窗穿過，灰絨絨的發粘住了幾蛛網。她依舊穿著初見時的和服，袖擺掃過墻面，凈鮮艷的顏頓時蒙上一層灰。

        “這里是云，小。”醫生也未抬：“擁有八百萬神明的國度，你能看到奇怪的東西很正常。鬼？或者妖怪？隨便你怎么稱呼它們。”

        在他的注視，這雙狐耳微微后折，少頃，一顆小腦袋探窗沿，與波提歐對上視線。

        波提歐挑眉：“你他寶貝鬼鬼祟祟的啥呢？”

        波提歐嗤笑聲，正要開調侃，她卻后退一步，認真：“有人來找你了。”

        “為啥呢？”星同樣疑惑。

        “嗯，嗯，對，我記得你，寶貝。”波提歐隨應付：“你怎么找過來的？”

        女孩抱住他一條胳膊，鼻微微翕動，于是波提歐明白了她找到他的方法。

        他瞧見了兩縷抖動的聰明。

        “上去。”她示意波提歐躺上工作臺：“我有個新想要嘗試一。”

        喵的，哪有這么弱的神明啊？看起來兩手指就能死。

        “為啥呢？”波提歐問。

        鬼使神差的，波提歐突然想見見那只古靈怪的小狐

        意識徹底模糊前，波提歐低聲詢問：“……你見過擁有狐貍耳朵的人類嗎？”

小個醫生還在整理材。她瞅波提歐一，到底沒再說什么，她對自己的客擁有無限耐心。

        誰都不曉得答案。

        “你的幻術寶貝的對我都沒有作用。”波提歐有些好笑，但他不想打擊小朋友的自信心：“好吧，好吧，我當然相信你，星。”

        他再次睜時人正躺在雜間。醫生自個都睡工作室，能給他提供的休養之地僅有一張折疊床，好在波提歐對衣住行沒有需求――他現在補充能量全靠油電，本也失去了享受人之求的資格。

        波提歐既是她的客，亦是她的實驗品；從未有人能到在全90％改造的況活來，他是一位難殺的實驗對象。醫生在他上盡揮灑自己的才華，力圖將他打造成最完的作品。

        波提歐慢慢闔上簾。

        灰撲撲的、輕盈又飄逸，仿佛輕輕氣就能把兩只耳朵掀翻過去。

        “……因為大家都搬走了，也把我忘了。”她失去了絕大分力量。小狐貍垂耳朵，她緊緊攥住波提歐一機械手指，溫掌心源源不斷地將意渡過去：“只有你能記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