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波提歐突發奇想。即便格樂天脫，被朋友遺忘依舊是件痛苦的事，他不希望小狐貍再經歷一次。

        其實仔細思考，如果某日他真的將星遺忘，光靠文字記錄想來作用不大。但星卻認真，珍重地將它藏尾巴里，幾天后突覺尾巴也不安全，又將它藏到一個只有自己才知的地方去了。

        云冬季氣候嚴寒，剛冬便簌簌起了雪。

        星不知從哪翻來一臺被爐，稍顯破舊，但接上電之后還能使用。只是在里睡了一晚上，小狐貍便拍著桌，宣布這是自己的新窩窩。醫生不興趣，改造人沒有取的需求，被爐便成了狐貍專用。

        整個年末她都待在被爐里，波提歐路過時，只能瞧見她故意在外的、用來勾引改造人前來狐貍的茸茸尾巴。波提歐偶爾會坐來陪小狐貍玩一會兒，然而絕大多數時候他都躺在醫生的工作臺上、車間里或是維修倉中。

        他從未忘記過自己將要走的路，但醒來后能捉到一只趴在上的小狐貍的覺也不賴。她喜歪著腦袋，將耳朵緊貼他的腔，聆聽里零件碰撞的聲響。

        “有聲音？”波提歐問：“你聽到了什么？”

        “轟隆、轟隆的，”星回答：“波提歐靈魂的聲音。”

        她在確認他是否還活著。

        來年初，醫生為他完最后一次機能測試，宣布改造徹底完成。

        臨走前，醫生問他：“你確定要走上這條路嗎？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值得一個更好的未來。”

        波提歐壓低帽檐，不發一語。

        醫生無奈，她的神透過前的改造人看往更加久遠的未來，她完的作品正走向一條注定損毀的路。她最終停止絮叨，送給波提歐一個聯系方式。

        “世界盡的酒館……這誰啊？”

        “一群該死的二販。”醫生說：“要是缺錢或報，你就聯系他們。”

        小狐貍躲在改造人后，沖醫生鬼臉。

        她決定跟隨波提歐離開云。星況特殊，無法辦理證件，好在一般人也注意不到她，波提歐倒是不擔心她的安全。

        “你那群小可手呢，不它們了嗎？”

        “沒有我這個大妖怪，它們會過得更舒坦。”

        不知何時起，星不再自稱神明。

        小狐貍跟在波提歐邊，看他多次重返故鄉，調查當年的真相，追尋他的仇敵。

        隨他一起闖賊窩黑吃黑，行走于灰地帶；一同紙醉金迷的世界，將信用當柴火燒；偷摸喝光他杯中的酒，趴在他背上吐得昏天地暗。

        也曾跟著他睡過橋。狐貍崽小小一團，被裹改造人的外套里，只一顆腦袋，鼻凍得通紅，還要執拗地將耳朵緊貼他的膛。

        “聲音……變大了。”她喃喃自語。

        這之后的事波提歐記得不甚清晰，他的腦機在后續的事件中損壞過一次，丟失了許多記憶。

        靠著星的只言片語以及收集來的報，波提歐勉拼湊了事經過――

        他成功鎖定當年屠戮親朋的仇人，利用假消息將仇人引誘到空艇上，接著引爆了整座空艇。無人能在一場毀滅的爆炸中全而退，即便僥幸存活來，萬米空依舊能夠掐滅人類生還的可能，包括波提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