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
“師父不生氣。”
唐映雪低沉的笑在耳畔響起,他背對著燈光,那些織金一般的黃光暈在他上,他摟著陸同斐到自己懷里,團扇掩住他半張臉,卻又可見他唇邊朦朧的笑,人如花隔云端。
白的金的,一一映陸同斐那雙蔚藍如海的雙眸里,他抬手將白芙蓉簪在他鬢邊,白芙蓉層層花柔盛放,唯余深吐的黃,綴在他雪白霜發,竟顯得人比花,活生香。
他只覺得自己替他簪花的指尖都,那些花燈的黃光芒落在唐映雪上也為他增添幾分意,好像那云端的人又被他拉落人間煙火。
陸同斐覺得那些各花燈突然就失去了引力,都不及前這一人。
“師父,我們回家吧……”
“今日中秋良辰夜,我只想和你一起賞月……”
可到底是賞月還是賞月的人呢?
唐映雪垂眸看向他,不知想到什么,也忍不住笑了。
“好啊,我們回家。”
他牽住陸同斐,用力握緊,再也不放開。
今年的中秋月夜,終于不再是無人可共賞月了。
唐映雪與陸同斐回了家,陸同斐正想問師父要不要換衣服,便看見唐映雪提著一壺桂花酒過來,在兩人中間放了一張小幾,拉著他一同坐在廊賞月。
明月懸,灑落玉芒,遠柔風送來拂開他雪白的發絲,他拿兩只小巧的酒杯,給兩人倒滿,帶著桂花甜香的微黃酒沁人心,在白酒杯里晃來晃去,香味勾人。
“陪師父喝一杯吧?”
唐映雪著小酒杯同他輕輕一碰,發清脆的鳴響,陸同斐也嘗了一這桂花酒,甜滋滋的淌到人心里,帶著幾分微醺,抬便能看見玉盤大的圓月,連唇齒間也沾染了甜絲絲的桂花香氣。
陸同斐于酒之一事并沒有什么嗜好,但見師父好像頗為喜這桂花酒,自斟自飲了一杯又一杯。
這酒雖說清透,又香又甜,不過余韻的后勁兒也不小,陸同斐見他喝了半壺,有些擔憂:“師父你少喝吧......這酒哪來的?”
“之前碰到一個丐幫弟贈與我的,我想著過幾日便是中秋,適合與你一同賞月飲酒。”
他已經有了幾分醉意,撐著臉頰帶著淺笑看向陸同斐,看的陸同斐心臟都漏一拍。
“原來是丐幫釀的酒,怪不得后勁這么大,誒——”陸同斐轉一看唐映雪仰對著壺嘴,將剩半壺桂花酒飲盡,還有些酒從他殷紅唇角邊溢順著修長的脖頸淌來,鉆衣領里,陸同斐都能聞見他上的酒香混合著絲絲縷縷的甜味桂花氣息。
“師父你怎么都快喝完了。”陸同斐有些無奈,因為以前不好,他記憶里師父甚少飲酒,也不知師父酒量如何。
“今夜中秋,理應盡興。”唐映雪中已經有了些飄忽不定的迷茫,那雙如幽潭的雙眸也浮起一層朦朦朧朧紗一樣的霧氣,好像他也沾染了這江南的煙雨綿綿,變得柔起來。
唐映雪托著巴看向陸同斐,透過他好像在看什么很遙遠的記憶,“以前......你不在,只有我獨自一人飲酒......”
“師父......”陸同斐有些怔然,隨即對他一個淺笑,把小幾移開去旁邊,坐到他邊挨著他,握住他的手:“往后余生都有我陪你了。”
“別害怕。”
唐映雪聽了他的話,驀地笑了一,“為何現在不喚我名字了?雖說我是你師父,卻也是與你相伴一生之人。”
“......因為師父就是師父啊。”
“你以前還喊我大名。”
陸同斐小聲:“以前,以前不是還在生氣嗎?”
唐映雪又轉過來,帶著酒香和桂花甜味,與他咬耳朵,他清凌的聲音帶了幾分微醺的慵懶和喑啞,就在他耳邊:“不是說今日你當一回我的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