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如深淵。
他的面微微泛白,牙關咬緊,表已然難看到了極,一陰沉的怨怒之意呼之。
可他藏得很好,埋的足夠低,那些說不清看不得的詭譎緒都被他深深壓在了底。
除了自己,誰也不知此刻的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最近事務繁多,今晚朕應當不回來了,打算就在御書房睡,明早直接上朝。”
她噼里啪啦的說完,神如常望向旁低沉默的太監,溫聲囑咐。
“你不必等朕回來,夜便睡吧,明早你乖乖的去聽學上課莫要懈怠,過幾日朕要是問起你的課業,你又像半年前那次說不有效勸服叛兵的法,朕可不會再輕松饒過你。”
“......”
旁半跪的太監低臉不語,氣勢萎糜,像是三魂七魄離了,不知聽沒聽去。
見狀,她略略的蹙了蹙眉,提了聲音:“慕光,你聽到朕說的話了么?”
“是,陛所說的,才全都記住了,謹遵旨意?!?/p>
他立刻低聲低氣的給回應。
說完也沒有抬看她,而是壓首垂腰往后謹慎退去,再扭站起向外離開。
從到尾,他也沒讓百護安看清他臉上的表,展太多的反應,連正面都不給她一個。
他回話的聲音悶悶的,啞啞的,從后看去的肩膀微微動,看著像是偷偷啜泣。
兩年的時間過去,他已是成長很多,變化巨大,只是總改不掉一旦受了委屈就掉淚的壞習慣。
奇異的是,只要每次他可憐兮兮的掉幾滴淚,君王就瞬間沒了辦法。
是罵也舍不得罵,說也無法說,只得無可奈何的順著他,哄著他。
彼時,基本是什么要求君王都會答應,什么過錯君王都要放一放,幾乎可以算是對他千依百順般,簡直不可思議到了極。
“才,才現在就去御膳房安排陛的膳,陛耐心稍候,才上就回來伺候你?!?/p>
窗前側坐著的百護安眉皺緊,目光望著他后背明顯顫動的肩膀,表便是變了一變。
她忍了又忍,還是沒能忍住,遲疑的問:“慕光,你是不是又哭.......”
話未說完,背對著走殿門的慕光便是一驚,裝作什么都沒聽到,什么都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