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數日的失落和不安好像都消散殆盡了,心中似有一把小鼓在敲,想說的話在唇角停佇一瞬,繼而都化作雨過天晴的淺笑。
那人靠坐在槐樹,并不應聲。
夜涼如,月似一抔銀雪。
初初見到念了幾日的人,風荷還沒來得及欣喜,便憂心忡忡起來,她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試圖把人撐著站起,可昏迷中的他卻紋絲不動。
“衛漪你醒一醒呀,我拖不動你。”鼻尖涌起一陣酸澀,聲音也染上了哭腔。
風荷摸了摸他的臉頰,發現得像火球似的,人好像已經昏睡過去了,風荷不知這人怎么病得這樣厲害,又不確定他是不是衛漪,一時猶豫起來。
然后去外間取了一個藥瓶,倒了一粒黢黑的藥在掌心,遞到他唇邊,“衛漪你乖一,把藥吃了。”見他不動,又哄著:“張一張嘴呀。”
“衛漪!你怎么病成這樣了?”
衛漪的手忽地動了一,風荷聽見聲音連忙噤聲,豎耳細聽,見他并沒有醒過來,才繼續:“上回給你的三花茶你喜嗎?你要是喜,我再多拿一些給你。”
明天超甜!!!
“你醒了?”風荷驚喜。
就在她眸中包著一汪清淚,茫然無措之際,忽地聽見一絲微弱的氣音。
待衛漪把藥吃,她才滿意地了他的臉,“別怕,我在這里陪著你,一會就會好了。”
風荷拍著他的臉頰,喚:“你醒一醒呀。”
費了好大功夫,才把人帶到了自己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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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
“嗯。”
“女郎……”昏睡中的衛漪似乎是聽見了她的聲音,微折眉心,中呢喃一聲低低的囈語。
“衛漪,你先不要睡著,我去給你拿藥。”風荷給他掖好了被角,摸了摸他的額,柔聲囑咐。
“我又救了你一次,你醒了,還叫我好不好?江家弟弟也叫我,可是他沒有你叫得好聽,我喜你叫我。”
她勾了衛漪的一縷墨發,在手指間纏繞一圈、松開、又纏上。
待邊人傳來了平靜綿長的呼聲,她才輕聲呢喃:“還以為你再也不來見我了。”
“衛漪……是你嗎?”風荷小心翼翼地問著,而大黃狗則在后面著急地著她的膝彎,把她往槐樹面引。
因著怕陳阿嬤起夜時會過來看,風荷也上了床,把紗幔合上,抱著膝在他旁坐著。
風荷絮絮之間,衛漪緩緩睜開了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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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荷走過去,終于在樹到微涼的發絲,她欣喜地問:“是衛漪嗎?”
因為不退的緣故,原本清亮的聲音顯得格外沙啞,風荷連忙托著他的手臂站起來,鼻尖紅紅:“你摟緊一,我怕摔著你。”
“上回挽月問我想不想見你,我說不想,其實……其實我是很想的。”
“還有驅蚊的香,今天我和挽月了好幾個,不過是要送給江的,你要是喜,我也給你幾個好不好?”
而坐在樹上的馮榷見她這樣,心急如焚:就是他呀,小祖宗,快把他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