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埂外,她們來時雇的車還停在路,車夫叼了草坐在車上躲懶。
“好,那我們快回去……”
風荷壓著淚,想到昏迷不醒的挽夏,心急如焚,“他們給的彩禮是五十兩,我們就六十兩。”
“女郎,既然如此,我們便先回去吧。”
“那我們拿銀換挽夏回來行嗎?”
“也不成,劉家迫挽夏給那財主續弦,并非只是為了區區五十兩銀,而是為了攀上一門顯貴的姻親關系,以后能從朱財主那里撈到的好,遠不是這五十兩能計較的。”
老婆在一旁給他使,他卻視若無睹,繼續:“我家大丫是富貴命,以后要到人家家里員外夫人的。”
“那他可有小妾和孩?”
挽月沉默良久,:“我一時也想不好辦法,不如我們先回去,把事告訴先生,先生與大夫人不一樣,她一定會幫女郎把挽夏帶回來的。”
“說來倒是一樁奇事兒,那老小已經年過四十了,娶了三任妻,卻沒一個活過三年的,人都傳他命,克妻呢。”
“了這樣的事,哪兒還有女人愿意嫁過去的,更別說妾了,孩呢,有過兩個,襁褓里也都夭折了,至今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風荷知她有話想說,了,兩人便離開了劉家。
挽月不忍:“縱使大夫人疼女郎,可終究越不過關家的名聲臉面去。”
兩人上了車,風荷緊緊抓住挽月的手。
這便是劉平中的好親事嗎?他們這種鬻兒賣女的勾當,竟還冠冕堂皇地說自己是清白人家!
“不,挽月我不能回去!挽夏這不知有多久了,我怕她事,我得留來照顧她。”
“嗯,嗯。挽月你快去吧。”
挽月想著車夫的消息靈通一些,于是問:“大哥平日里走南闖北,相比見識也多,可知城中有沒有姓朱的財主?”
車夫笑:“有有有,城南那邊兒,有個叫朱永福的土財主。”
角落里玩著蟋蟀的的劉寶玉聽這話,翻了個白,嘟囔:“她算什么富貴命,說不準嫁過去兩天就給克死了。”
“不可。”
“那怎么辦?”
挽月思索片刻,“如今也只能這樣了,女郎,你想法給挽夏些藥,先保住命要緊。我即刻便回去找先生,你記得不要與劉家那兩個無賴起沖突,也不要提要帶挽夏走,只說想等挽夏醒了,與她說兩句話便走。”
“我們去找大夫人,大夫人她……”
這話分分明明地落風荷耳中,她恨得手發抖,被挽月牽住。
挽月神凝重,“不能去找大夫人。挽夏府時簽的并非死契,家里拿了銀來贖,關家怎有不放人的理?更何況挽夏家里人都是鄉野的潑無賴,即便今日帶了挽夏走,難保他們明日不會去關府門前鬧上一通,我說句不該說的話,大夫人執掌中饋這些年,大多時候都是冷面無的,關家在江寧是名門望族,她斷不會為了區區一個丫鬟,讓關家惹上一臟。”
風荷和挽月的心都沉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