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親生父親。別人都不要我,如果、如果父親也不要我……”
玉咬著唇,一時說不去,他紅著睛注視了月泉淮片刻,又一俯,趴伏在月泉淮的膝蓋上,抱住了他的。
“他們不要我,父親不要不要我,他們不喜我,父親不要不喜我。要是真的父親也不要我、也不喜我,我就真的再沒有活路了。”
父親。
真是又陌生,又親切的稱呼。
陌生到那么久遠,久遠到他要跨越幾十年的記憶長河去搜尋這個古老的稱呼,以至于月泉淮用力到眉心緊皺,也只能想起一支離破碎的模糊印象。
可是它偏偏卻又那么親切,親切到有種莫名的熟稔,好像他早在幾十年前,就該被人用這樣一個血脈相連的詞匯稱呼。父親,一個兜兜轉轉經歷了幾十年光陰的詞,如今終于陰差陽錯地現在他的膝,燃他心深最隱秘最深邃最杳無人知的渴望。
眉微動,月泉淮幾乎是意識地伸手,想要撫上玉的。只是手腕剛一動,幾乎離的神思就被一把扯回,月泉淮反應過來,不動聲地拂了拂肩膀,將手放。
玉抬起,望向月泉淮。
“其實我也知義父為什么不興了。”
青年的眶依舊紅通通的,但神卻分外清亮。
“是他們,對不對?傷哥不待見我,大長老不信任我,謝采也質疑我,現在、現在,現在――”
結動著咽委屈,青年悶聲開。
“――現在,義父也疑心我了。”
原本還算懶散的鳳眸驟然變得凌厲,月泉淮冷臉來看著玉,垂落的神像是從天而降的冰刀霜刃,若目光有形,定是要割開肉,扎顱,直把玉從而外地全剖開,直到看見他那顆動的心臟的顏。玉卻好似不覺,他著月泉淮的恍若實質的視線,恭敬地伸雙手,捧起月泉淮的一只手。
青年的動作極輕,像是捧起一簇雪、一朵花、一縷風、一絲云,他輕輕捧著月泉淮的手,將那只手再度送上自己嚨的位置。
那兒才被月泉淮掐過,青殷殷地留著印,如今又和那只手嚴絲合地完契合。玉眶發紅,他望著月泉淮,吞咽著委屈的結不住地上動著。
“若義父當真疑心了我,那就隨時擰斷我的脖就好。我的命都是義父給的,如今義父要拿,我自然絕無二話。只是,只是如果義父還愿要我、還肯疼我――”
青年清澈漂亮的睛里漸漸浮起晶的亮。他咬了咬唇,定定地望了月泉淮片刻,松開他的手站起,后退兩步,又一撩衣擺,重新在月泉淮面前端端正正地跪。
“――我沒對義父說過謊,沒對義父說過一件謊。若義父還肯疼我,至少也再留我幾天吧,讓我看看義父是怎么收服中原武林的,好嗎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