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看著他的模樣,又后退一步,眉彎彎。
義父忙著補。玉抬起來望向天空,不知不覺間,黃昏已漸漸深了,金紅的太陽像是受了傷的鳥兒,盡一再拖延,但最終還是無可奈何地向西邊的天際緩緩墜,發無聲的哀痛嘶鳴。太陽最后的光線依舊尖銳,刺得他滿目金紅,底本能地分淚。玉閉上睛,看見前一片血的紅。
明明是涼的金秋,寒涼的黃昏,又是寒風凜冽的銀霜,月泉淮的額卻因為騰騰的金烏之血滲幾顆汗珠。補的快讓人癡迷,月泉淮陶醉地半瞇起睛,貪婪地索取著,暢快地痛飲著,滿足地品味著。他受著丹田中力源源不斷的補,越發大地吞乎乎的金烏血。
玉沖他笑彎了睛。
日落。
“義父,我知北斗死陣在哪里。”
他扭看向正自己鮮血的月泉淮,一雙清亮的眸眨了又眨。他安靜地等著月泉淮飲用血畢、一臉滿足地放開自己的手腕之后,這才后退一步,如往常一般挑起嘴角,笑得雙亮晶晶,擺平日里向月泉淮撒時的那副憨模樣。
他扭過去,在背后那片依舊清藍的天幕上,一輪明月斜斜地掛在半天際,潔白,柔和。玉知,這輪月亮最終會越來越,越來越,直到地坐在天中,光芒萬丈地接替太陽原本的位置。
也是,他曾經以為再也不會現的、從幾十年前,就將他的生命死死糾纏的自燃之火。
是時候了。
血在唇的爭先恐后地涌,飽著純的金烏之力,飛快地涌月泉淮的丹田。
“南斗注生,所以你由北向南,得迎生機。”
血好像在里沸騰起來了,他甚至好像聽見了沸騰的咕嘟聲響。月泉淮一哽,咳嗽似的吐一大氣,仿佛是要燒起來了一樣的。黑而亮的睛眨了,又眨了,月泉淮猛地抬,看向已經又退了一步的玉。
“哦?”月泉淮果不其然扭看他了。他正因滿足而心不錯,又在被晾了一天后終于聽到了對手的消息,一雙勾人的鳳眸饒有興味地明亮起來,像是夜空中的星,又像是終于見到獵的鷹,“在哪兒?”
“死局?可笑……”月泉淮行壓神火,從嘴角擠一聲嘲的冷笑,而就這一分神的功夫,他的功法再次不受控制地運轉起來,灼的金烏血直扎他的丹田,仿佛有了什么呼應一樣,爆發前所未有的灼意。
“就在這里。”
“呃……哈……”
功法不受控制地飛快運轉著,經脈仿佛被燃燒,月泉淮回過神來,雙手掐訣,急經絡,可他辛苦滋補修煉的功力好像在這一刻統統造了反,在他的經脈中自顧自地竄著不聽使喚。月泉淮竭力運轉功法,咬緊牙關試圖壓制躍躍試的火。他倒也的確成功搶回了力的些許控制權,只是剛堪堪壓一令人窒息的意,卻又有另一發瘋似的氣在他的里燃燒起來。
功法順著經脈動,火焰一般的鮮血好像在他的燃燒。明明是再熟悉不過的度和功力,月泉淮卻一撫,猛然瞪大了睛。
玉就站在他的邊,看著他極力調整息的模樣,聲音似笑。
“北斗注死,所以你一路向北,最后行至死局。”
鳳眸一眨,月泉淮來不及疑惑,的迦樓羅神功卻已然習慣地運轉起來,試圖消化丹田中的金烏血。
月升。
那是他親自飲的血,是他索求無度的補,是他神功大成的餌料,是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滋補力量。
“天使其亡,必先令其狂。起初我補充了迦樓羅斬十絕的漏,你于劍術上別有領悟,更對自己信心大增。后來日落月升,天生異象。正派放箴言,江湖上恐慌萬分,但你卻覺得,是你收服了三足金烏才惹得天象如此,所以也就更信了哪怕天也不過是你掌中之,信了你自己便是那天命所歸——有了擁月大典還不夠,還要再來一次月曌神跡。后來中原諸派接連邀戰,卻連戰連敗,于是你更自負,更狂傲,所以明明之前謝采已經勸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