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影在床上躺了一周,由顧瑜和祝棲遲輪番照料。
“小祝,去休息吧?!币估?,首領(lǐng)垂xia一只蒼白如雪片的手,由另一人握住。
“沒事,我晚上一向睡不著?!蓖尥弈樀呐溯p笑。
房間門開了,祝棲遲撇過tou去。喪尸皇倚著門框,瘦長結(jié)實的shenti還沾著新鮮的血跡。
“你又zuo什么?”她不滿地皺眉。
“教訓幾個不長yan的人而已。”他嗤笑,“沒殺人,你也要guan?”
“guan不guan?你不會以為自己qiang無敵了吧?”祝棲遲掰了一xia手指,袖guan被輕輕拽住。
“不要緊,小祝你先chu去吧。”蘇影唇畔浮chu一個淺笑。
她半跪在床邊,攏住那只幾乎沒什么溫度的手:“別縱得他太任xing?!?/p>
蘇影摸摸她的臉,再拍拍同伴肩膀。
“真是同伴qing深?!鳖欒恼疲敛涣邌菘滟?,“看來xia一個死的就是你?!?/p>
祝棲遲不怒反笑:“Bingo,你說對了?!?/p>
說完她就起shen離開,關(guān)門的動作gan1脆利落,好似完全放心讓傷重ti弱的首領(lǐng)和喪尸皇共chu1一室。
自落雨那天,她將他留在喪尸群,顧瑾就再也沒仔細看過蘇影的臉。今日也在落雨,冰冷的酸雨。不算他迷失在混亂失序記憶里的時間,這場雨好似已xia了整整一年,哪怕得知真相,暴雨也無法停止。
男人走到她床邊,滿shenchao濕和鮮血的腥氣揮之不去。從他那白如霧靄的yan睛中,蘇影gan受到一種最純粹的仇恨之光在底xia閃耀。不過,這種仇恨的gan覺有多深?是否仍在令他顫抖,還是說當狂怒減退后,顧瑾會恢復昔日的冷靜理智?
“雨就這樣xia個沒完沒了?!彼鋈幻癱hu一句。
蘇影之前一直注視著顧瑾,聽到此話,舉起垂在床沿的那只手:“我知dao?!?/p>
“你知dao?”他和祝棲遲一樣半跪在地上,握住她,神qing看似虔誠,實則充滿譏諷。
她的手,以前只是不豐腴,現(xiàn)在是枯瘦。一條條深青血guan清晰可見,指甲xia方肉泛著慘白se,對比自己的膚se,差不多一模一樣。
顧瑾皺起眉,目帶嗔怨:“我好容易養(yǎng)胖的,你就這么糟蹋了?”
“知dao我過得不好,心里有沒有舒服一dian?”她的指尖dian在他眉心,笑意更深。
喪尸本能的暴戾與嗜血因著一句話涌上心tou,翻攪滿腔仇恨惡意不停往外冒泡。他握著她手的力氣越來越大,筋骨在掌間呻yin,直到小指和無名指發(fā)chu一聲折斷的悶響。
“確實gao興。”
發(fā)自nei心的憤怒并未得到完全釋放,像毒shui一樣無聲無息地滲透到每一個角落,悄悄地發(fā)酵。而顧瑾,他兀自微笑,把手伸到她的襯衣底xia去摟著她,隔著輕薄如無wu的布料,yan里像是han著許許多多熠熠玲瓏的東西,看著嫵媚華麗,實則涼陰陰地匝著人。
蘇影不再言語,對暗地里的威脅毫無回應,覺得也沒有必要跟他理論。她撐著他的手支起上半shen,連日的休息讓她恢復不少力氣:“我睡了幾天?還沒給你接風洗塵?!?/p>
被推到浴室,要求脫掉衣服時顧瑾才反應過來“接風洗塵”是真的“洗塵”,頓時恨得牙yangyang:“嫌棄我臟?”
“讓我看看你吃了多少苦,心里更不好受些?!碧K影anan肋xia尚未完全愈合的傷kou,悄悄chuan幾kou氣,取xia淋浴tou:“衣服需要你自己脫掉?!?/p>
解扣zi的手忽然停頓一秒。結(jié)實的肌肉和新鮮的pi膚曾是引以為傲的,拿來勾引人的招牌,如今顏se全然灰敗,失去往日的彈xing。顧瑾因著心里那絲微妙的難堪qing緒嘲nong一笑,加快速度將自己扒光,跨ru浴缸。
不冷不re的shui澆在紅發(fā)上,liuxia來的除了shui還有g(shù)an1涸的血。蘇影擠了一團洗發(fā)ye,從touding往發(fā)梢的方向緩慢搓開。顧瑾坐在她shen前,膝蓋支著胳膊,reshui打在肩膀,hua過腰腹,落rutui間。
“你覺得,我這副shenti還會有g(shù)an覺嗎?”他神qing漠然地注視著渾濁的shuiliu。
蘇影頓了頓?!坝械?。”
不guan用多少洗發(fā)shui搓洗,他的發(fā)絲還是那種泥濘的銹紅,仿佛永遠無法褪去的、累疊的死亡。
顧瑾笑了一xia,伸chu一只手攬住她的腰,將人帶到shen前,anjinshui里。
花灑自顧自地pen灑著溫度適宜的shui滴,被打濕的長袖衫貼在她shen上,像另一層慘白的pi膚。濕發(fā)垂在平靜而思慮的yan睛前,被她用手指向耳后慢慢捋去。
他握住她的左手,玩nong兩gen因骨折而變得僵ying的指,nie住完好的拇指,用力一掰。
“顧瑜聲稱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