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玄有些猶豫要不要說來,意識要去拿桌上的酒杯,卻被顏松云了來:“楊堡主,你拿錯了。”
“什么也查不來!”
“他此刻沒什么大礙,你也先歇吧,等明日再說也來得及。”
顏松云換了衣服,等到夜深人靜,又站到了楊玄房中。
“說不準明日一早就好了呢,”顏松云站起,渾不在意地嘲笑,“要是真就這么瞎了,也算老天有。”
顏松云選好了地方,又開始斟酌自己究竟什么毒才好。不能讓楊玄有損,也不能讓他察覺到是自己的,選來選去,脆選了藥,讓楊玄目盲幾個時辰,算好了時間是在晚上,自己再服上一劑暫時變了聲,楊玄一向不正瞧他,定然是猜不到的。
“算我求你積德。我可不想被他記恨。”
寨主也跟著離開,一時屋又寂寂無聲,只剩楊玄躺在床上,睡相不算太安穩。
起初是前昏花,很快,他便看不見東西了,他見再無其他異樣,不動聲地回憶著剛剛都接了什么。
于是傍晚,顏松云和楊玄就在楓華谷碰了面,如今秋意漸盛,紅葉正,楊玄隨手折了一片葉來別到琴上,顏松云看到,調侃似的問:“楊堡主倒是好雅致,不如也送我一片?”
顏松云目光在兩人中間逡巡一圈,就像看不懂似的,笑呵呵地給他們倒茶。
寨主趕來時,就見顏松云坐守在他床邊,不知在想些什么。
楊玄仍在昏睡,不過就算醒了,他也不知是誰在這里,用最的手段撫摸他的。
“沒有,多謝郡守關心。”
畢竟是顏松云剛剛扶著楊玄過來的,若是楊玄知旁是誰,必然要甩開的。
顏松云拿著小旗在沙盤上轉了一圈又一圈,中途有親信來,也只當他是在計劃明日的小攻防。
顏松云卻不依不饒,問他:“楊堡主怎么要飲我的茶,是醉了?”
顏松云挑了挑眉,丟一句就走了:“我以為早就記恨上了呢。”
自然是什么也查不來。醫師診不究竟是什么毒,只敢開些不痛不的明目之藥。顏松云站在一旁,第一次光明正大地打量著楊玄,幾乎要將他每一寸都仔細看了去,才退來,對煎藥的小童悄聲說要搶了這個活計,隨后便心安理得地將明目的藥換成了安神的,好讓他夜里再順利些。
楊玄千島長歌,長歌門又是了名的名門正,浩氣盟原來那個軍師就是長歌門人,軍師歿了之后,又把韓非池派了去,因此楊玄這個凜風堡主,雖說戰功赫赫,在惡人谷中也多有不服的。
大概是此刻看不見東西的原因,楊玄只覺得顏松云在他手背的手指發,聲音也與平日有些細微的區別。他沒多想,應了一聲又收回了手,只希望顏松云別再說了。
楓湖寨擔不起給楊玄毒的罪過,鬧的宴席瞬間四散,寨主陰沉著臉讓幫中學醫的那些人去查飯菜酒,又連忙安排地方讓楊玄休息、診斷。
楓湖寨主正是一位。他草莽,本就與楊玄這樣傲氣的文人雅士八字不合,又加上顏松云著人從中挑撥,只是為了攻防,才勉坐到同一張桌上。
每日都會過來,他的地盤也方便,但要真得手了,這鴿第一個就會想到他,不好。
凜風堡被這鴿治得鐵板一塊,他都擔心要是找了應,這藥究竟會到楊玄嘴里,還是兜兜轉轉落到了自己這兒。
楊玄飲了藥,也不寨中被他中毒一事攪得天翻地覆,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了。
“他確實看不見東西。”顏松云只是垂首說。
顏松云遞了盞茶,但也不止他一人喝了,那壺茶幾乎每個人都碰過,包括顏松云。顏松云倒是沒有喝酒,但酒也是楓湖寨中的,顏松云不飲,也只是因為他酒量差,曾經在酒后戲過他,后來清醒了差吐來,從此再也不在他面前飲酒。
楓湖寨那個寨主是個莽夫,和楊玄這樣傲氣的讀書人一向關系不好,又在前線,請他倆人過去聊一聊攻防對策也是應該。
寨主抱怨。他聽說醫師也搞不清楚楊玄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時更是煩躁,幾乎要懷疑是不是這位凜風堡主刻意為之了。
“要是這位是在凜風堡的事,我定然不會像現在這樣著急。”寨主自嘲。誰不知楊玄睚眥必報,是有人陷害還好,要是他這據真有浩氣混了來,恐怕他也要連帶著吃掛落。
楊玄皺眉,沒有理他,自己先了屋,顏松云緊隨其后。
顏松云的藥發作時機掐得準,等他們商議完明日事宜、又酒過三巡之后,楊玄才察覺到有什么不對。
楊玄無意與他多言,反倒把楓湖寨主叫來,冷靜地對他說:“我現在看不見東西,寨主可有什么想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