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是什么?只有你知發生了什么,告訴我吧。讓我知你的死亡和我所贖的罪。
盧卡想,自己也許曾恨著這個人,他的老師,不然也不會引發這樣的慘案,失憶讓他忘記了他們的矛盾,他不知自己還要不要去恨這個重新站在他面前的亡者。
亡靈把過錯都攬在了亡靈自己上。
“只是意外,我們當時……吵了一架,盧卡斯,實驗室很容易現事故,我們都是受害者,抱歉,我回來才知他們給你定了刑。”
盧卡不知他們以前糾紛什么,只知這個擁抱很冷,他膛里還燃燒著近乎憤怒的緒,可他現在又悲痛得像失去了全世界,只有淚洶涌。
睛被濡濕的紗布包裹,阿爾瓦替他摘了它,他隔著霧看見對方臉上錯雜的傷疤,像火樹在膚上燃燒的電擊痕跡,恐怖又悲傷,這就是他遺忘的過去。
阿爾瓦的表是平靜的,憐惜的,也是歉意的。他并不想盧卡斯看見自己的傷,可真相要如何一直掩蓋去?以欺騙、以更多的隔閡?
“老師。”
亡者沒有責怪他,對著仿佛沒有和自己隔著生死的阿爾瓦,他覺得愧疚,而他的老師去他臉頰上的淚痕,說“不要難過了”。
那一瞬間,舊日囚徒竟不知自己該慶幸他們重逢還是為這樣的再見難過。
這世界上有太多為什么需要答案,比如他的失憶,比如老師的復生,比如阿爾瓦為什么還能這樣平靜地待他?
即便沒有記憶他也從只言片語中拼湊事實,以阿爾瓦?洛茲的格,無非就是那種幾種可能。
“如果你在事故中心,那我呢?我也在你邊,為什么……只有你有傷?”
他趴在阿爾瓦肩上問:“為什么救我?為什么現在也不恨我?”
“……盧卡斯。”
阿爾瓦想到那天盧卡斯也是這樣迫切地想要問一個答案,年輕,莽撞,又正直驕傲的青年睛里像燃燒著火焰,他憤怒又倔地看著他,在他的沉默里發緒,揪著自己衣領問他,想要自己說真相。
他猶豫了。
和痛苦總是同時到來,我想要你展翅飛,又畏懼你飛向不幸、遇到挫折。
阿爾瓦看到一個可能,盧卡和他的父親都是這樣固執的格,可赫爾曼的結局不該是盧卡斯的,他不該重走故友的路。
如果沒有阻止他走向謬誤,那恨會幫你看到真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