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趙靖收到這折,雖沒有登時發作,但那隱怒的面容,卻也嚇得上書房議事的近臣話也不敢講。
趙靖看著那難得的聯名折,最后卻是被“應得”二字氣笑了。
“徐衡臣,你既說王淼不敢,那你便著‘詳述再議’的意思,給朕擬旨意。”
于喜有次還大膽打趣,說皇上像變了一樣。
折大意為,裕王曾為先帝屬意繼位人選,雖在河行為有失,讓先帝棄決,可那畢竟是遭了魘鎮之害,并非本心,如今社稷不安,未嘗不是先帝有寬恕之意,末尾奏請皇帝,先帝在天之靈,解裕王囚苦,封其應得親王之位。
徐衡臣那句“他不敢”,是一也沒應驗。
這番傳言本大逆不,卻沒由地傳得廣,好似完全不遮掩避人。
“王淼既言國運有缺,便問問他,為何至,如何解!”
而如今,太成了裕王,沒了天只剩一封地,倒好似冥冥中一切都是注定的。
“國家大改必有陣痛,天災人事皆不能免,王淼竟都扣在朕一人上了。”
東西對調,各有所指,曾經的東成了如今被圈禁在西行山的裕王,這話百姓傳得離譜又直白,當年裕王本是太“了燈”,最后卻是西殿的七皇“亮了”,登臨帝位。
若有所得,皇帝這個人其實不太在意背些罵名,畢竟他從被先帝厭惡的皇到登上皇位,早不知被編排了多少次。
經了皇帝一頓質問,王淼不但沒有答“為何至”,反倒是在“如何解”上了文章。
雖是聯名,卻是以王淼的吻角度。
她一次覺得,當皇帝好似也有許多不得已。
百姓中竟有人相傳,那“東”與“西”正對應了兩個時期的兩位皇家人。
而折發回三日,就掀起了更大的風波。
上書房幾位老大臣,臉上皆是溝壑眾橫,聽了皇帝的話,最后只有跪在最前面的兩朝元老,徐衡臣開了。
齊瞻月等人對前朝的事知之甚少,最了解的不過就是那首傳皇城的歌謠,太后與皇帝敘話后,才知這都是為了請求寬恕裕王。
很快,六月中旬,歌謠廣為傳播后,王淼就上了折。
“盤腳盤,盤三年”,仿若正對應了朔寧三年,而更直指要害的是這句“東屋燈西屋明,西屋無燈似有燈。”
齊瞻月于深夜中守著那從章本里掙扎不得閑的皇帝,燭火搖晃,光暈映照的,卻是蹙滿愁悶的男眉。
前朝與后,將這登基三年的新帝,左右橫架住,以江山安定、弟孝義捆綁。
折容,大概是隱晦地提及,三年來,河南考生罷考,災頻起,西北不安定,似違天意,請皇上重視。
現如今,反過來“西位”的裕王,雖未能君臨天,卻是“西屋無燈似有燈”的正統。
趙靖本在桌案后,站立背對眾人,聽了這話,猛然轉過,周都是剛與陰霾。
而后一句又恰恰反了過來,裕王被先帝所廢,囚于皇城西邊的行山德皇殿,并且先帝授太時,雖不合制度,但依然將西都封給了太,作名義上的封地,以示重。
“皇上,王淼他不敢。”
徐衡臣一把年紀,跪地恭敬,答了聲就開始提筆擬旨意。
連齊瞻月也因一小過錯,挨了他跪一炷香的罰,旁人誰不知這滿養元殿的才里,皇上對齊瞻月最為寬縱,甚至有時還因齊瞻月的求免了其他人的罰。
王淼與都察院、欽天監、禮聯名再上了一折。
趙靖經采風太監聽來了這些話,雖有氣,卻也知實則與百姓無關。
前一句的“東”與“西”,裕王是廢太,曾住東,而彼時的七皇,在皇后里,住的就是西殿。
從那日起,折趙靖雖“長議延定”著不發,后看似未受前朝影響,依然平靜如潭,可養元殿里卻充斥了極低的氣壓。
王淼乃何人,任翰林大學士,太傅銜,正是裕王為太時的老師。
卻在民間傳了不一樣的味。
不但前朝,緊接著太后就召了趙靖去壽康,話里話外都是養母恩,兄友弟恭,不要教先帝寒心。
可若這罵名是別有用心,拿著江山功績來算計,那可真真是碰了趙靖的逆麟。
可一封奏折,徹底打回原形,所有才只能小心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