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太監在前提著香燈引路，趙靖連龍袞也沒換，上面的九條金龍騰云駕霧。

        “皇上，太后娘娘今日這番嚴懲確是為您，您便是心疼婧嬪娘娘，也得諒太后的苦心啊……”

        “這是朕的私事?！?/p>

        外面人的痛喊，依然在挑動著人的神經。

        “罷了，你回嵐鏡舫，好好思過?！?/p>

        “是兒失言了，請母后不要介懷?！?/p>

        太后心中對他這樣的態度，十分驚訝，接著意識到，這樣的況，她說再多也是無用。

        為著齊瞻月，他難得帶著對太后的恭順，將所有錯都攬到了自己上，甚至用了“昏聵”這樣的詞來形容自己。

        太后聽完，看著那地上羸弱不已的女，嘆了氣，任憑她賞過白綾和紅梅映雪給齊瞻月，可她倒從未想過真非要這個女人的命。

后聽到此，終于是開了。

        徐萍見這對母又開始劍弩張，誰也不肯說句話，再聽不去，躬著勸言到。

        趙靖這才收斂了自己的猜忌和不滿，細細思索起來。

        即使太后也知，趙靖那人獨斷專行，旁人不了他的主，可只要有那一絲的可能，甚至齊瞻月真的無辜，可涉及皇帝健，就是件一不能虎的事。

        “皇帝有數就好，你們早些回去吧?！?/p>

        趙靖聽完這句話，就知太后以后不會再過問這件事，順著臺階已答到。

        齊瞻月壓抑著哽咽，規矩應離去。

        “如今皇帝剛登基四年，朝局還未完全穩固，中皇也年幼，若你不保重，這天萬民的安泰要如何是好？”

        趙靖這些年和太后隔閡頗深，母間但凡涉及齟齬，都是把對方往那最壞想，他想起太后多年的養育，心中慨，也起愧疚，頷首說到。

        “讓母后擔憂，是兒的不是，以后必定會注意?！?/p>

        今日鬧了這么一陣，太后勞心勞神已是疲倦，看著皇后大概因暑臉也不太好，便說到。

        趙靖座后連茶也不喝，臉上看不對今日這事有什么緒，先開了。

        “她不勸皇帝是罪，勸不住皇帝也是罪?！?/p>

        “這樣的事，也值得太后動怒？”

        皇帝來了，齊瞻月如今正受，太后更不好重罰了，知趙靖急匆匆趕來，便是清楚了來龍去脈，再問罪齊瞻月也沒用，讓皇帝起后，對地上的人說到。

        “確是不婧嬪的事，是兒昏聵放縱了，還請母后不要怪罪婧嬪了?！?/p>

        太后早被這便宜兒給懟得動怒又傷心，聽到他難得喚了句母后，心又了來，沉默些許才說到。

        “皇帝，坐吧?！?/p>

        “皇帝你！……”

        “婧嬪有錯，是兒臣教導不善，還望母后看在她骨弱，實在受不住那板，輕罰了吧?！?/p>

        太后見過太多后的女人，齊瞻月雖看上去乖順又年紀小，可未必不敢在那床榻上媚引皇帝，闈局不敢說，那是怕受了更大的牽連。

        太后聲音傳來，提醒著他回過神。

        皇后起，將左上位的地方讓給了趙靖。

        只能轉了語氣，苦婆心到。

        “這樣的事？涉及皇帝康健，孫后嗣，哀家連過問一句也不行了嗎？”

        趙靖聽完，為著徐萍方才那番話，沒有再橫沖直撞。

        “嬪妃不當，你為皇后自然有失職，罷了……”

        趙靖沒有對太后的置有任何微詞，只意識看著齊瞻月離去的背影，神略有波動。

        趙靖止了那太監的打，跨步請安。

        人非草木，皆有惻隱，太后十分倦怠，聲音也更蒼老了兩分。

        太后正要轉而輕罰齊瞻月，門外卻有唱報打斷了這壽鶴苑的鬧。

        皇后默了默，只得再次勸。

        是啊，齊瞻月成為嬪妃已成定局，太后除了在裕王的事上糊涂，倒不至于到現在了還要去為難齊瞻月。

        “母后，婧嬪一向本分，這或許真的是皇上一時興起……”

        “嬪妃不顧圣媚引那便是大罪過，皇帝再是偏袒，也要心里有數?！?/p>

        聽這意思不但是不當回事，還要大事化小了，太后竟不知，那齊家女在他心中已經如此有分量。

        趙靖手指關節扣了扣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