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顧雙習膽那樣的小,這次綁架定然叫她受驚不輕,此前有諸多案例足以佐證,遭遇綁架的受害者有可能患上PTSD、從此終生受困……
邊察理應把顧雙習牢牢把握在掌心,以她的自由作為交換,給予她無憂無慮的快樂和幸?!辽偈撬J為的“快樂”和“幸?!?。
邊察放風機,摸了摸顧雙習的發。
懷著極致的愧疚與擔憂,邊察為她洗澡,親親手確定她上沒有受痕跡,方才稍稍松了氣。
他本該照他所設想、所承諾的那樣,待她如珠似寶、使她喜樂安寧??v使這段關系中存在不愉快的成分,那也只能是他給予她的,而不是外人令她承受的。
”
“聰明懂事”才是最離奇的況。這說明她的痛苦都需要為她的不安定讓步。即便心遭受重創,她也要努力揚起微笑、主動委討好,否則便無法在他手安穩過活――可她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因為他,顧雙習被綁架、被囚禁,在綁匪的脅迫親自寫作信件,向邊察索要贖金。安琳瑯與小魏帶來的那封信,邊察反復看了無數次,仿佛透過那些熟悉的筆跡,他能夠窺見顧雙習的境。
他又單膝跪去,視線與她的視線平齊,指尖輕柔地撫過她的臉頰,猶如對待一件脆弱易碎的古董珍寶。
邊察還覺得,顧雙習說“想和他坦誠相見”,也是她拿來哄他的假話。她那樣聰明伶俐、懂事乖巧,肯定能看穿他的不安與焦慮,而她安撫他的方法,便是以飼虎、主動獻祭――但有時,邊察的確希望顧雙習不必太聰明。
“如果我那天早上門的時候,把你一起帶上,那你大概就不會失蹤了吧?……這些念一直纏繞著我,使我倍羞愧悔恨。連帶著那天前夜,我險些害你溺亡……”
顧雙習一定遭遇了非人的對待,只是她太懂事、太,不愿啟齒訴苦。
她現在是受害者,可以脆弱、可以任。邊察能夠接受她消沉抑郁,也可以預見她憤怒埋怨,這些全都是人之常,卻唯獨不想面對她的“聰明懂事”。
越作此想,邊察手動作便越發輕柔。他甚至羞于在她面前展示肉,因為他知她不和他發生關系,連帶著不愿見到他的肉。
邊察默默回答:當然是因為他對她不好,而她又需要仰仗他而活。
邊察想對她歉、說“對不起,是我沒能保護好你”。盡她并沒受什么外傷,也絕不提她的遭遇,但邊察的五臟六腑俱作皺巴巴的一團,正在淋漓地鮮血來,他完全不能忍受、也無法接受,把他的寶貝置放到深火當中。
而他卻辜負了這份依賴與信任。是他有意把她圈養作手無縛雞之力的,也是他蓄意把控、左右她的人生與選擇。顧雙習的個人意志全都被他抹殺,而他也因此承擔起對她的責任與義務。
可他卻沒能到。
他與那些綁匪又有什么區別?綁匪綁架她,只是為了索要贖金;邊察綁架她,竟是為了索要她的一生。
邊察看著顧雙習。調光線中,她五官線條溫柔,一雙眸正看向他,仿佛全心地信任他、依賴他。
幸而再過幾小時,他便已擁著顧雙習登上直升機、返回安全之地。
她孤待在龍潭虎,那些綁匪必然不會待她太好,她又生得細肉,哪里遭受得住摧折和磨難?光是想象,邊察便覺心焦如鍋螞蟻,只想立刻、上,親見到顧雙習、親手確認她的狀態。
邊察低聲:“……我是在你失蹤后三個小時,才得知了這個消息。”
“雖然我當時立即展開調查,但調查是需要時間的,我的思緒卻飛得比調查度要快得多。我想到你在異國他鄉,又突遭意外,該會有多害怕?你是跟著我來到岡的,我卻沒能保護好你,你的失蹤全是由我一手釀成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