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雙習覺得他煩，但由于臨近關鍵節，萬不能在此時差錯，便拿最后的一兒耐心，定時敷衍邊察。

        這一周旅程很快接近尾聲，倒數第二天午，旅游團來到了一海港邊。

        她拍景與發給他，偶爾也請法蓮和陸熙擔當攝像師，給顧雙習拍一些照片和視頻，用來堵上邊察好似無窮無盡的問話。他喜看那些有她鏡的照片，唯一遺憾之在于，這些照片中沒有他的影。

        顧雙習面上不顯半分，心卻認同法蓮的話。在邊察面前，她總是裝得很辛苦，連笑容都要修飾成他喜的模樣。到了這里，她才能全憑真實受，暢快淋漓、自由自在地笑。

        “也許未來有一天我會離開，但是……”她神安定地重復著她曾說過的那句話，“我目前還是想要留在您邊?！?/p>

        可法蓮說：“嗯，我要跟您走?！?/p>

        他看著手機屏幕里的顧雙習。她完全是一副游客打扮，巨大遮陽帽，穿著件圖案花里胡哨的衣服，似乎曬黑了兒，臉上也稍稍起了兒。邊察頓了頓，想用手把她臉上的那些屑剝掉，指尖碰到屏幕的那一刻才意識到，她并不在他邊。

        邊察卻說：“等一等，我還想看看你?！?/p>

        “想你、很想你?！边叢煺f，“那就明天見了。……雙習。”

        ……希望今晚的“意外”，不會牽扯到太多條人命。她只是想逃跑，從沒想過要拉上別的人墊背。

如夏的炙海風，連汗的覺都如此妙，好得讓她常常把笑容掛在唇邊。

        邊察的焦慮癥又一次發作，問她難沒有帶衛星電話嗎？至少法蓮和陸熙總該帶了吧！顧雙習撅著嘴搖，請其她二人鏡，和邊察解釋說確實沒有帶。

        “蘇侖確實是這樣說的。不過我對你們這位將軍，可不算太信任。”

        他說：“明天就要回來了吧？飛機什么時候落地？到時我去接你?！?/p>

        今天他們包一艘小型游船，載他們海去看魚群。那魚棲息地離岸較遠，又只在夜間沒，因此他們午就要發，直到晚上方能抵達觀景。

        “好哦，明天見?！彼Z氣輕快地回應，“我真的要掛斷了，團長在我上船了。”

        只是她還沒能徹底擺脫邊察的掌控。他要求她至少每隔三小時報備一次，睡覺前和起床后都需要發信息，間隔超過八個小時，他的越洋電話就會打到法蓮和陸熙手機上。

        法蓮開玩笑：“這大概是您最發自心的笑臉?！?/p>

        法蓮走過來，拉著她在長凳上坐。她們交換了，沉默地吃完，法蓮才低聲開：“確定就是今天晚上嗎？午夜十二?！?/p>

        顧雙習不介意，問過團長后把這些信息發給了邊察。然后她說：“我準備掛電話了，上就要登船了?！?/p>

        “好?！彼吐曊f，嗓音輕而定，“我們一起走。”

        邊察說：“那你把船只編號和船長名字給我，我直接和他聯系。船上總有衛星電話吧?！?/p>

        顧雙習眨眨：“晚上七到帝都?！彪S后她忽然湊近屏幕，將一雙大睛框在取景框中，“喂――您是想我了嗎？”

        上船前，顧雙習給邊察撥去視訊，告訴他等起航后，海面上便不再會有信號，他們沒法互發消息，所以她先提前說明，免得他到時聯系不上她、而著急。

        邊察調查無果后，大概率會放法蓮自由。她可以不必繼續“女仆”，而是去享受她自己的人生。

        頓了頓，顧雙習看向法蓮，鄭重確認：“你確定要跟我走嗎？你完全可以留來，然后跟邊察指認，說我逃跑了、或者死掉了，怎么說都可以?！?/p>

        但如果選擇和顧雙習一起逃，那她在邊察那里的印象將會跌至谷底――她是幫助顧雙習逃跑的共犯，日后若是被邊察逮住，一定沒有好場。

        隨著引擎聲愈演愈烈，船只緩緩向前移動，自港駛。顧雙習站在甲板上，目送著海岸離她越來越遠，直到最后視野里只剩茫茫大海，再也看不到任何陸地與建筑。

        但沒關系，等他們以后一起去玩時，這份遺憾就可以被彌補了。邊察如此這般安著自己。

        顧雙習掛斷鍵，隨手將手機背包。她哼著歌，心不錯地走上甲板，目光掃過周遭社團成員，顧雙習驀地止住了哼唱，悄悄嘆了氣。

        邊察仿佛很怕顧雙習不聲不響地死掉，猶如一個關心過度的主人，時刻監控著家中留守的動向。

        顧雙習不語，最后單手搭上法蓮的肩膀，抱了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