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來不算是個太守規(guī)矩的人,譬如此刻,比起禮,她更關(guān)心自己是不是快凍僵了。
洛:“……”
洛糊涂了:“什么禁制?什么叩心徑?”
洛仔細一瞧,認說話這位正是先前給她送來路牌的弟,祭劍峰的聞朝首徒伍昭。
直覺上,洛不愿把人想得太糟糕。她在外門逍遙慣了,偶爾被人話語擠兌也是一笑而過,沒什么人真的給她使絆。即使有,洛有一萬種法逃了懲罰。
伍昭自然不覺她緒復(fù)雜,見洛不說話,便當(dāng)她應(yīng)了,當(dāng)即朝洛擺了擺手,了聲“我等在前方等著師妹”。再一眨,這兩人便又如山風(fēng)一般,消失在了黑魆魆的路盡。
而他邊上那個弟則量大,猿臂蜂腰,背覆一柄重劍,著尋常祭劍弟的藏青勁裝,只瞧了洛一,就了白牙燦爛的笑來:“小師妹終于來了——我們可等了你好久。來來,快隨我們一同上山去,好早些歇了。”
“咦?小師妹未曾聽聞過嗎?祭劍乃天玄掌劍主殺之地,后山禁地多有兇徒關(guān)押此,尋常人等自然非叩勿。”
伍昭笑得更燦爛了:“那后果可有些凄慘。不過小師妹別擔(dān)心,我們一早守在了上面,一直看著呢,自然不可能讓小師妹遇上。”
有兩名弟前來接應(yīng),一一矮。矮的那個提燈在前,大約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長發(fā)披散,因著了玄黑寬袍,長裾廣袖,顯得形格外瘦削,著他那蒼白的面容,黝黑的眸,倒像是只游在山中的魅。他只朝洛一瞥便垂了去,一句問候也無。
洛不愿再等,取名牌在腰上掛了,依著往日前往其他諸峰辦事的經(jīng)驗,對著那個碩大的“劍”字碑恭恭敬敬地拜了:“弟洛,求祭劍峰拜師學(xué)劍。”
洛恍然——所以這兩位是真的就看她在門傻等了半晚上,就等著看她什么時候喊那一嗓?
她意識地就要說謝,可轉(zhuǎn)念就覺了不對:“師兄們……一直在上面等著?”
“我說夜黑風(fēng)涼,小師妹一個人上山肯定害怕,而且?guī)煾阜愿乐拢仨毜?img src="http://bdyhq.com/wzbodyimg/YwtzzN.png">到。這不,小師妹一喊,我們就立刻來了。”
洛:“……”
得雙手發(fā)涼,雙腳發(fā)麻,才慢慢回過一兒味來——似乎本沒人和她提過“接應(yīng)”的時間?也沒說到底是誰接應(yīng)?是無心的?還是……故意的?
原本黑魆魆的山盡泛了一柔黃的光來,不過轉(zhuǎn)瞬就行到了第一個坡上方,仿佛被山風(fēng)一,就到了她前。
對面的青年說話誠摯,洛聽著聽著,又開始懷疑剛剛是不是因為自己犯傻——定是這她初來這墳地般的祭劍峰太緊張了,想得太多了。早知如此容易,她應(yīng)該一來就喊幾聲才對。而不是等著人主動來迎。
“……如果直接自己走了會怎么樣?”
她捺住心中疑惑,恭恭敬敬朝對面拱了拱手:“那就有勞師兄們帶路了。”
且荒草中山路崎嶇,在夜顯得幽暗深邃,她心自然發(fā)。
洛這才明白過來,聞朝沒怎么提的“第三個條件”在這里等著她呢。
像是怕洛不明白那樣,祭劍首徒又非常誠懇地補充了一句:“師父說了,若是小師妹實在餓得熬不住,可自行尋些吃——只是這路,必須自己走,一步也是不能少的。”
“好說好說,”伍昭一擺手,“既然小師妹已經(jīng)來了,我等便解了這條叩心徑的禁制,好讓小師妹正式拜師門。”
隨著他們的動作,原本石階間的枯草便如被疾風(fēng)卷過一般,盡數(shù)碎裂了,顯一線雪白骨脊般的通天長徑來。
她等了等,覺著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了,整了整衣衫,撥了那差不多人的草就要沿著山路走去。然而剛一抬手,便覺山徑深有了響動:
可還沒等她生什么想法,聽對面又:“至于叩心徑,自然是我祭劍的試煉之一——叩心三千六百階,方得應(yīng)劍意分魂淬骨。只待小師妹走完了登得峰,我等再送你好好歇息。”
“是啊,”伍昭好像本沒覺哪里不對,“我們等了好久,也不聞小師妹前來——小師弟都不耐煩了,唉,我就告訴他,女孩嘛,總有很多東西要收拾,等得久些實在是再正常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