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送到了洛面前的桌上。
還沒等她著惱,就聽得月門后面傳來一聲輕笑。對方倒也沒有掩藏行跡的意思,直接大大方方地站了來――猿背鳶肩,量挑削直,膚微黑,正是她那大師兄伍昭??此歉北П墼?img src="http://bdyhq.com/wzbodyimg/YukpNj.png">,笑瞇瞇地倚靠著門廊的模樣,顯然是看了有一陣了。
這討厭的搞事,可不就是和公那鬼東西一樣討厭么?
洛本來還算心平靜,心態平和,可一見到這罪魁禍首,新仇舊恨立即涌上心,看他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更是恨得有些牙。而牙之余,她有覺得這覺有些熟悉,再一想,立刻便明白了過來:
這不試還好,一試她就睜大了睛――方才她嘗到了什么?從尖過去的,可不就是甜滋滋、綿綿的果肉與汁?
而她很快就意識到,這哪里是腦中的花草漿果有了味,分明就是膳堂那邊真的飄來了香氣――也不知他們今日煮的是什么果,炭火的味中摻著松枝的清香,還有說不清的漿果味,乎乎的,仿佛一去就能溢酸酸甜甜的厚漿來……
這種人,面上看著可好,心里指不定有多黑多爛,你越是著惱,他就越是興,恨不能多看一會兒笑話。
但事實證明,她終歸還是想得太。開始的時候,她還有閑心用指尖去描摹牙雕上的紋路,在腦中勾勒樣式,可勾著勾著,那腦中的蘭草、牡丹、蹄蓮就開始有了香味……
“是啊,”伍昭笑得可親,“若不是我來得早了半盞茶的功夫,差就錯過了小師妹如此有趣的一面。”
這,洛是真的開心了許多――畢竟對她來說,有可以把玩的東西,又有一可以沾唇的,總比什么都沒有要上太多。
想起前日門之時,這家伙也是在山上看她的好戲,洛頓時就更氣了。
洛依依不舍地目送兩人了北院,方才重新坐回石凳上,給自己倒了杯茶,開始專心致志地賞玩起手上的牙雕球來。她想得好,總歸已經更有了引她注意力的好東西,如此打發大半夜應當不是什么問題。
――果然是黑心玩意兒!
“噗……”
可她越氣,臉上便笑得越發羞澀:“叫大師兄見笑了,是我央師留些茶來,好助我辟谷。”
伍昭了,又搖了搖:“紅珊自是一番好心――但于你卻是無用。
她就說呢,碰見這人時,那種若有若無的警惕到底是怎么回事,原來就是在此。
她真心實意地謝過了紅珊,對方又和她說了會兒話,吩咐了幾句,方才與李荃一同離去了。
于是她的胃不受控制地搐了,輕微地咕了一聲。
她到底是與公幾番斗智斗勇,有了經驗,知此時定要沉住氣,萬不能了形讓對方得了樂。
她一興,意識地就朝杯中看了一,便見杯中泉清冽,哪里有半分漿果的顏?而尖原本還彌漫的酸甜滋味,立刻就只剩了一泉的甜,腹中剛剛激起的無法得到滿足,反倒因為灌了兩去,來了兩聲更響的嗝。
洛定了定神,為自己斟了一杯靈泉,閉上睛,想象了一杯中正是她方才嗅到的乎乎的漿果汁,呼呼上兩氣,讓它涼一些后,方才湊近唇邊,試著啜了一――
這樣想著,她便立刻輕輕“啊”了一聲,十分不好意思那般低了去,像是壞事突然被抓包那般:“大……大師兄,你、你也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