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先前心不錯,直到發覺她磨磨蹭蹭地在門不肯屋,頓時就有些不豫。待得回過神來,已經是這般……又嚇到她了。
聞朝不意她突然反問一句,奇:“這真話是什么?假話又是什么?”
聞朝對上她滴溜溜的,立刻覺其中小心試探、雀躍狡黠之意,心稍寬,壓著唇角:“說罷。”
洛猶豫再三,還是在門前敲了敲門框,方才小步穿過正堂,繞到間的松石臥溪屏風前,對著那端坐的影福了福,恭恭敬敬:“師父萬安。”
里的人:“既是到了,便來吧。”聲音冷淡,不是她那師父聞朝又是誰。
洛端茶啜了一小,心她況特殊是真,需要解惑是真,上課的容哪里都聽不明白自然也都是真的,可這些卻統統不是她今日來找他的理由。
洛立刻坐得愈發端正,:“假話就是——雖然徒兒這次運氣不錯,有所突破,但其實對自己的資質毫無信心,對繼續突破之事也是毫無緒。今后這修行之途該到底該如何走去,徒兒其實真的……無甚興趣。”
洛:“師父說過,這修仙修煉,便是要斬斷凡塵。我在人間時亦曾聽聞,修仙之難,便難在斷絕。可師父方才也說,修仙修心,最需明晰的乃是最初的‘心意’,所以我有兩問……”
洛銳地聽他語氣似有緩和之意,立刻不再啰嗦,飛快行了一禮,端端正正坐到了對面的圓凳上。
“哦?”
她說完便屏息等對面反應。然而聞朝這次卻是難得的心平氣和,絲毫沒有被她的胡說八氣到,只“唔”了一聲,順著她的話問:“那真話呢?”
“其一,這最初的心意,同這‘’到底有何區別?其二,若我這修仙的心意,最初便同那‘’有關,又該如何是好?”
她向來懼他,被他一唬,當即收回了腳步,訕訕了句“見過師父”。卻沒想到若放在平日,這等地方自然有陣法遮掩,若非主人愿意,斷無可能讓她這般長驅直。
洛一聽,心就涼了大半,知今日這任務又難了。
聞朝見她垂首不語,不禁隱有懊惱。
已直直了院,禮數全無。
聞朝向來不知如何安人,思來想去,也只能:“莫要這般緊張,坐吧。”
聞朝心暗嘆一聲,潑了方才備好的茶,重新斟了一杯,隔空給她送去,不待她再說什么謝來謝去的客套疏遠之辭,徑直:“我臨時起意去經講,本是為了解你修煉之惑,如今想來卻有些草率了——你況特殊,自當特別對待。今日授業的容可還有不明之?”
洛直覺他或許心不佳,于是更加小心,屏住呼,踮著腳慢慢走了去,行到那人面前便又要作禮。
可手還沒抬起來,便聽那人:“既說是與天爭命,半分不容延宕,如何還這般磨蹭?”
“這……真話便是,徒兒還有些疑惑,覺著師父白日所言,似與師父曾經的教導有些矛盾之。”
她意識地想要先退去,再假意敲門喚上一聲,卻不意面前的房門也緩緩敞開半扇。
洛躊躇:“師父真的想聽?”
她自以為這一番倉促彌補之的禮數極佳,不想里面之人卻沉默了來,半晌方:“來。”
洛定了定神,拋早就準備好的說辭:“師父想聽真話,還是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