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她的淚中，他咬了咬牙，：“我確實不是你的季哥哥，但我并非不關心你……你……你到底有沒有傷到？”

        可如今夢里真的變成了這般，他又該如何自？

        “季哥哥，”她說，“你……你該不會是剛才、睡暈了吧？還是餓暈了？”

        他本就心緒煩亂，突然被破并非自己以為的“友人”份后，只覺中澀，腦中混亂：都說是夜有所夢，莫非他居然隱隱期望自己并非真正的“友人”么？

        可還沒等他繼續細想，為何要“怕她難過”，便覺她又突然一顫，竟是掙扎著要脫離他的懷抱。

        即使對著鏡，他也實在難以承認自己就是“季諾”，可再要說什么“友人”之類的辯駁，卻也實在是說不。

        她依舊不理他，顯然是脾氣上來了，嘟囔：“我憑什么告訴你？我只告訴關心我的季哥哥，你才不是我季哥哥。”

        他剛要否認，就見少女中著的淚花又開始搖搖墜，可若要讓他就勢承認，說他是“季哥哥”，卻也實在為難。

        “湯的事先說清楚。”

        他本來好了此言一，對面又哭又鬧的準備。不想他這樣說了之后，對面人的淚反而收住了，了幾分狐疑又好笑的神。

        她先是一愣，意識地掙了一，沒掙脫，再看對面人的反應，既不看她，也不說話，當即也有些氣苦：“你這人的心思好生難猜――洛兒歉也了，禮也送了，你還待如何？我都說了，今日并非我故意戲耍你。”

        “我……”他皺眉，“我不是……”

        可他已然注意到了不對，當即沉了臉，問她：“湯潑在上如何是小事？為何先前不說清楚？可有找了大夫？還有，阿昭……又是誰？”

        “如何？”她笑問，“還要說你不是季哥哥嗎？”

        她等了又等，最終還是嘆了氣：“罷了。”

        這樣的一張臉，如何會是“聞朝”？

他想也沒想就緊緊握住，只看了她一，便錯開了神。

        他立時有些僵，理智上想要推開，又想到先前自己已幾次讓她傷心，若再拒絕，只怕真的讓她十分難過。

        “怎么了？”他立刻低去看，只見她伸手在領攏了一攏，似是想遮掩什么。

        聞朝突然頓住，不知為何，最后那三個字無論如何也說不來。

        面對她好笑又疑惑的神，他掙扎再三，只能：“我……我真的……”

        他忽然就有些混亂，還有些隱隱的抵，或者說是警醒――雖然不明緣由，但他總覺得，此刻若是真的承認了自己是“季諾”，是她的“季哥哥”，會是一件十分不妥當的事……

        他左右為難，當真詞窮。

        她扭過去，似是與他賭氣：“阿昭就是阿昭――你他是誰呢？”

        而此刻鏡中的人神怔愣，唇邊更無半笑意，觀之只覺冷淡，乍看之，竟是連季諾也不像了，可再細細看去，又還是熟悉的。

        話到此，她突然頓住，似是覺了不對來。

        可還沒等他松一氣，就覺前一――竟是她直接偎了他的懷中，將臉埋在了他的中。

        “我如何不關心你了？”他意識便，“又如何不是……”

        “那個討厭的阿昭打翻了我的湯，那湯潑在了我上，我才不得不重新去……”

        “你總我見你的時候拖拖拉拉，卻不知我只是想每次見你的時候都漂漂亮亮。”

        “不，我不是，”他持，“我真的不是季諾，我……”

        他沒錯過她刻意轉移話題，只將她拽近了些，若非她刻意掙扎，幾乎就要相貼。

        對面的人卻不耐煩聽他的，直接將桌案邊的雙螭首纏花銅鏡往他懷中一：“你倒說說，你若不是季哥哥，便又是誰――”

        他意識將她摟回，不意她低低喚了一聲。

        他意識低看了一，鏡中果然映了一張頗為熟悉的臉：眉俊秀，如玉無雙，尤其是一雙唇生得好，若是笑起來，定是萬千少女的閨夢里人，縱然有緣無分，求得一夕癡纏亦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