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不言語,只垂眸聽著。
而洛這一番話說完,也陷了沉默——事實上,她甚至有些懊惱:
他這個大徒弟便又重復了一遍,問他:“師父,這只貓要如何安置?”
……
——呸,什么有人?她只喜季哥哥。
她當然知他想聽些什么,可就是不肯說。
待得那鬼在她腦中又促了一遍,她才不不愿地站定了,小聲:“季哥哥,我要回去了。”
不,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是她差被他那師兄抓住,若非他急之布置了障之術,大約就真會了行跡。
不過是一靠聲羅織的幻境罷了,無需真正“合”,只消照這鬼說的,說完話,走這府便很快要消散了。
乍看之,他同季哥哥的差別自然很大。唇的差別尤其大。
這人總是緊抿著唇,唇線鋒銳,同她曾經偷偷在書房中親吻過無數次的、那雙畫卷上的唇并無太多相似之。只是此刻,這雙唇因為先前的親昵,染上了一層柔而薄的光,仿佛需要更多的澤,才能愈發生動……
她壓了壓唇角,先是一本正經地謝,激他救了自己,又真誠自省,說方才都是胡鬧,讓他不要放在心上,至于那些不小心碰了摔了的東西,回她一定補還他云云。
然而,來這里尋他的由總歸要圓過去,便只能改說以后再送。
他先是一愣,隨即垂去,低低了聲“嗯”。
她看了又看,壓心中一絲不舍,最后仰臉湊近那張唇了。
而且此人被戳穿了還不承認,直接在房中胡鬧一通。
可她偏偏生了什么“恩客”之類的念,于是那東西便顯得實在輕慢輕飄,無論如何也送不去了。
他莫名覺得今日師父眉瞧著好像有些變化,可真要說哪里有變化,卻又說不上來。
無他,他的師父居然抱著一只白貓站在府門,垂眸動也不動,不知在想些什么。
這可與她早前的計劃不同。畢竟那些什不過是順手的,橫豎打算在他這里掙個人,早送晚送又有什么區別?
面前的人少有主動,所以這一吻并不長,甚至可以說是稍即分。
至于面前的人,不過是陷在幻境中的人罷了,哪里同她是一個心思的?
果然,他等了一會兒,才開問她:“你……現在這樣,還有什么要同我說的么?”
可洛莫名就有些躊躇。
“一路順風,師父。”
抬望去,發現面前的人只是垂眸,并不看她。
然在徹底分開前,她便又勾首回吻了過去,不算用力,確已足夠得他清醒時分難得的回應。
她這才明白過來:他是怕她變成了貓之后,便不好同他說話了。
正想著,腦中突然聽得那鬼:(“告訴你的‘季哥哥’,你要變成貓回去了。還有,請他今日原諒你胡鬧。”)
聞朝不答,卻是不知該如何回答。事實上,他腦里也還有些亂,未能厘清這心念應之,從后山雨中救的一只貓,如何帶回來后就成了最讓他疼的那個徒弟?
他可以夢,她卻是不能。
今日只他自己以為他是“季哥哥”,而在她中,他其實還是原本的模樣。
這自然是計劃的一分,只這幻境一結束,方才那一午的歪纏,便會在聞朝腦中成了她里的“胡鬧”。
可這一改之,卻變了味——簡直、簡直就像是和真正的有人相約一般。
她好不容易說累了,正想要撒抱怨,順勢在同他一,不想剛要張,卻是前一暗,直接被他低吻住。
又起,很快前便是光濛濛:
“師父可需要什么?”他問。
說著她便慢吞吞地掐起了訣來,可沒掐兩,手指卻被面前人一把抓住。
而待得他那師兄走了,又是少不了一通安撫。好不容易安撫好了,她卻又直接以這副模樣睡過去了。睡也就罷了,方才他她醒來,讓她回去,結果她居然就那樣抬起臉來對他……雖然是貓的模樣,可……
一念及此,他腦中又有些混亂,連伍昭問話也未聽清。
伍昭尋來的時候,著實愣了愣。
只可惜時間不夠,沒有更多了。
她也不說話,只等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