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亦是笑：（“自然――早些你突破了之后，我亦得了些益，這次羅音便輕松了許多。你需好好努力，爭取早日再破兩境，如此我要幫你，便也輕松些……”）

        她瞧著鏡中的桃花粉面，看著看著就撫臉發(fā)起了癡來，無論如何也瞧不夠，正著，就聽腦中“嗤”的一聲怪笑。

        洛“啪”地扣了鏡，冷笑：“醒了啊？”

        它這不說還好，一說洛便想起了昨天那一番驚嚇，心火頓時蹭蹭上冒。只她向來不作那潑婦狀，便重攬了鏡，抬手將脂抹勻，瞧著鏡中之人哼了一聲：“從前你總和我說修煉苦，破境不易――怎么，如今這破境又成了豬肉不成？今天吃一頓，明天吃兩頓？大約過不了幾天就能吃撐飛升了吧？”

        “是了，”他笑了起來，唇角揚起一愉悅的弧，“既然聞朝已得幻中，自可借他之力，你以為我用的是你的力量，卻不知是我借你的‘音’，引那聞朝一同織幻。”

        “你是不是好奇，我力量不足，又如何能同時騙過聞朝和他那師兄？我早些便告訴你了，若要織幻，便要真真假假，當(dāng)然還需學(xué)會‘借力’。”

        那鬼仿佛聽不她嘲諷一般，回曰：（“若你真靠吃便能飛升，我倒是愿意頓頓將你喂飽……”）說到最后，它曖昧一笑。

        一想起那個人，她指尖依舊發(fā)冷。

        “靈覺倒是有了些長。”他笑著看了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只還是愚鈍了些――我既然是借你的力量羅音，你有幾斤幾兩，還不知么？能送你去聞朝府，便已費了不少功夫。如何還能再化形來，站到那聞朝面前？”

        公嘆了聲氣，終于還是不不愿地直起了腰來：“你這人，修行也有一段時間了，怎如此不解風(fēng)？好罷，你猜得不錯，昨天那位‘師伯’確實不是我。”

        洛懶得理他：“我修煉自有安排――倒是你，昨天居然敢誆我，若非我機靈……”

        “你說，你到底使了什么鬼？”

        洛昨日已經(jīng)吃得餮足至極，半分與他糾纏的心思也無，只想趕緊打發(fā)他走，于是便推了他一把：“你說清楚昨天那個是怎么回事，我再幫你。”

        ――可是……真的騙過去了嗎？

        他說著又笑了起來，像是一也不在意。

        發(fā)呆間，忽然覺掌心微涼，待她望去，卻見那一雙形狀優(yōu)、顏冶艷的唇湊近了她的指尖，輕輕咬了一，然后順著脂的紅痕細細了起來。

        她一想到那雙伸過來的手，還有印在巴上微涼的，不禁打了個寒噤。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洛還是瞬間手腳冰涼，待得稍稍回神，才發(fā)現(xiàn)手中的筆已經(jīng)斷成了兩截――此是她山帶來的，取了桃花木的，曾陪她多年，如今卻是不堪用了。

細細品來，卻是多了幾分仙氣靈氣，如溫養(yǎng)過的玉一般，到底是與剛上山時不同了。

        “嚇到了？”公笑了一聲，便伸手要去托她巴，還未碰到，便立刻被她轉(zhuǎn)避過。

        那鬼卻不直接答她，只嘆：（“可憐我忙前忙后，不得你一句激不說，還要被你說成是搞鬼……當(dāng)真是讓我痛心。”）

        洛皺眉，大約聽了它這是索取報酬之意，只她現(xiàn)在心不好，但此事又至關(guān)重要，于是便喚了聲“公”，將那鬼喊了來。

        然面前的公只是笑：“發(fā)現(xiàn)了又如何，沒發(fā)現(xiàn)又如何呢？總歸你現(xiàn)在還舒舒服服坐在這里。”

        洛恍然，這才明白過來，為何這鬼早些調(diào)不讓她開說話，只在那聞朝腹比劃，經(jīng)由聞朝來說話，原來是為了借聞朝之織那幻境，如此才能騙得他師兄過去。

        他依舊是只有一雙唇，隱隱可見一巴的模樣，得了洛的喚，便輕笑一聲，毫不客氣地繞到她后，掬起一束發(fā)來親了親，然后又仿佛十分熟稔那般，彎腰來摟住，將巴擱在她肩上，：“好姑娘，你要如何才能幫我？”

        “而且我這化形……不還得靠你來給我一一織羅繪么？”

        洛于是稍稍安心了一些。她到底大約還記得，這鬼確實有幾分“得了天機”的意思，雖然她平日總嘲他……

        洛聽了一怔，若有所悟：“難你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