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當真是睡暈了。”谷好好往她中了一把清心丹，她在洛的建議，往里面加了些薄荷腦，“自然是新年――我后日便回了，你呢？”

        她想，幸好這煉霓峰的主人云裳仙是個會享受的，要是同那主峰或者他們那祭劍峰一般，循什么四季之宜，這時節應當是見不著這么好的樹。不僅如此，要真著天寒地凍地在這兒等人也是夠難受的……

        如此日夜勤修，時間倒也過得飛快。約莫半月之后，了有一陣時日的大雪終于消停。待得天氣晴好，遺世獨立的仙山之中，終是透了幾分難得的意來。

        洛覺著有些奇怪，卻也沒多說什么，只挪到一旁金燦燦的杏樹旁等了起來。她閑極無聊，便踢了粒杏果，踩在繡鞋碾來去，腦中思緒亂飄。

        鳳鳴兒初有些驚訝。她確實求過師尊，希望同自己的契約神獸多接，可很長一段時間均無果。然這些日不知為何，或許是師尊所托，又或許是兩人勤奮修煉終于打動了他，這不喜人類的青言前輩終于松了，且態度較之以往明顯有了轉變：

        他極少開。鳳鳴兒同洛皆提過幾修煉上的疑惑，有意親近，然他多是三兩句答了便不再聲，若二人還要追問去，便會用那雙冰雪也似的垂眸望她們，直瞧得兩人心忐忑，終是不敢多問，只專心修煉，直至日昏黑才相攜離開。

        再之后，不知是覺了幾分危機，或是真受到了那天命之的激勵，洛修煉頗勤。天未放亮便去爬那叩心徑，與鳳鳴兒間隔著百來十階，一前一后，日日不輟。課畢又同她一起去那后山禁地打坐修煉，偶爾撞上巡山歸來的神獸父二人，攀談上幾句，受些指。

        洛本也應該同他一起離開，可那分發節禮的弟看了她的銘牌后，直言讓她等等。

        這

        洛原本還有些昏沉，聽到這話時，不由牙上用力，薄荷的味在炸開，又涼又辣。

        洛不以為意，笑著招呼了同樣未取節禮的李荃同她一起，順把紅昭師的那份也一同取了。

        谷好好還有些回家之要備，了經講堂的門便與二人別。李荃向來不是個話多的，同洛一起到了煉霓峰，拿好了自己與紅昭的份例便走了。

        “年節？什么年節？”她打了個哈欠，只覺這一覺睡得筋酥骨。

        洛笑：“我還需逗留些時日，幫大師兄些活兒。”說完，不意外谷好好白了她一，直言還是明日便走了為好。

        回去后，洛很是提心吊膽了一陣。但同先前幾次一般，后續皆是無風無浪，并沒有她擔心的“半夜戒堂敲門查銘牌”之類，于是她那一顆懸著的心便也慢吞吞地落回了肚里。

        所幸她沒有無聊太久，便聽得有人喊了聲“侍墨”。

        她慢騰騰地想起來，最近好像聽講的弟確實少了一些，應是有些家遠的弟已經提前回了。雖說是仙山紅塵有別，最終成仙需斬斷塵緣，但能走到那一步的亦是少之又少，是以這仙山之中人人都曉得這理，卻也未有完全拋棄那塵世的緣分和煙火之氣。

        他那副兇神惡煞的本尊模樣鮮少再用，反倒多以人形現在二人面前，懷抱著他那獅狗一般的金崽，也不說什么，只隨意尋樹的陰影立著，默默地看兩人修煉，便如清淡的雪影一般。

        洛初還未覺，直到有一日課畢，谷好好將她推醒，問她可領了山門分發的年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