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愣間,前布景又變,劇急轉直。
臺上黑沉沉的威壓極盛,臺亦是鴉雀無聲,人人屏息。
饒是洛已然有了修為,這一望之,竟也似被那臺上之景攝了心神,雙戰戰,竟是忍不住要跪伏去。只是還未及她動作,便覺一陣風平地起,自臺中心而生。那原本如山巒低沉的烏云之中竟也迸萬金光,隨風一起拂過臺上陰霾的方寸山河,拂向臺黑壓壓伏倒一片的民眾。
看那妖霧騰騰,血陣將啟,地上生靈哭嚎一片,立刻就要祭了那登天梯,卻見一金光裂空穿云而來,恰似一驅霾破邪的星,直直沒半空之人的軀。
姮娥面不屑:“你憐那凡人死別生離,卻爭忍見我壽數將盡。說什么無辜?什么難舍?我逆天改命承因果,如何能舍那仙途無盡與君絕?”
所幸沒等太久,便聽得有人帶喝起彩來。于是遭的人紛紛站起來,亦跟著鼓掌,由是方才有些神秘的氛圍一掃而空,便恢復成了凡俗的普通戲場。
洛還來不及細看,就覺手上一緊,竟是鳳鳴兒扯著她直接蹲了去。
洛這才恍然回神,意識環顧四周,卻見到鳳鳴兒亦在看她,神中有些驚疑。再稍一環顧,便發覺除了她二人之外,亦還有幾人還站著,瞧雙目神,亦是修仙者無疑,只是他們的神看起來卻是欣喜更多。
司羿雙目圓瞪:“說什么靈丹妙藥?卻是命兇符!你是長生機緣難得,卻不見此藥以天為爐地為鼎,要那無辜生靈血涂地——”
至此鈸停鼓歇,一片寂靜之中,云破月,那光與風一同落了,盡數化作清涼的甘霖,淅淅瀝瀝地落滿了天地之間。
鳳鳴兒搖,微赧:“不曾。我家那看戲不易,需得翻山去隔大村。”
她心還迷惘著,也不知師這般舉止為何。只是她向來乖覺,也不抬,只偷偷瞧了邊上兩,亦跟著喊了兩聲“謝司羿”之類的,引得鳳鳴兒又多看了她兩,倒是沒再說什么。
她恍然抬,但見明月懸,雨落如珠,一時竟有些分不是夢中景中。
洛心微怔,未想到這的靈藥要以那姮娥治的生靈為引,與她心中熟悉的那個故事十分不同——仔細推敲治,卻自有一番合理之。
師可曾看過此折?”
兩人交接耳間,臺上布景一變,但見那朱閣繡之中,名為“司羿”的大男同姮娥激烈爭執起來。
洛聞言亦是一愣。
姮娥拒絕放棄,執意飲靈藥,以秘法啟陣。一時之間其治地界血光大盛,陰云蔽日,劫雷隱隱,而飾演姮娥那人形突然縮小,飛至半空,竟是將那“啟陣”一幕的演了個十成十的肖似。
鳳鳴兒聽了眉微皺:“可那飛升還需秘法。從未聽聞有誰吃得丹藥便永享長生。”
洛猶豫了一瞬,但還是:“我覺著——這司羿手實在有些狠。”
洛左瞧右瞧,瞧不什么特別的,便湊近低聲問鳳鳴兒:“師可是覺得有什么不妥?”
洛笑:“我亦不曾——不過我能猜得后面的容,這后的波折,應當在如何瓜分那靈藥上吧?大約是這司羿起了私心,偷偷拿了藥直接獨吞了。”
恍惚間,不知是誰先喊了聲“謝司羿大義!”。接著又有許多人跟著喊了,一時之間,遭刷拉拉地跪倒了一片,“謝司羿大義”之聲此起彼伏,如新雷隱隱。
鳳鳴兒反問她:“你覺得這戲如何?”
時間仿佛沉寂了許久,久得洛幾乎要以為故事走向又要改變、那大能全而退時,忽然聽得一聲鈸鳴,數金光自那懸在半空中的形中迸,卻是那名為“姮娥”的大能仙寸寸碎裂,緊接著擂鼓動地,這無數金光同那寸碎的仙驅一同,便如逆飛的星雨一般向上沒翻涌的層云中,一時之間紫電怒張,金蛇游走,又是一番地動山搖,天地生靈無不膽戰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