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那一封來信,這頁紙上的字就潦草了許多,需要一字一字地辨認,辨認來,那些字就化了芒刃劃破紙背后的掌心。朱貞郁告訴他,這件事她沒有對外說過,在江心去后不久,陳季明以為她不知,還找她商量想把園林賣給她,而許鳴遠也不喜,后來又找了其他的許多人,打算最快今年、最遲明年初售。
許長菱匆匆吃完面條就離開了,開車經(jīng)過花店,買了一束白的香雪蘭送到江心的墓前。朱貞郁告訴他,她不會讓陳季明得到這筆錢,許長菱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他此刻心亂如麻,只想施害者如何慘烈,卻不知該怎么最好。
他本想去找盼青,但已經(jīng)很晚了,而今晚他覺得很對不起她,助理給他發(fā)消息,告訴他已經(jīng)將晚飯送到了,他才稍微安心,打算周再與她見面。
卻第二天,許長菱無心門健,吃過早餐就待在家里理了一整天的工作,直到理完了,他轉(zhuǎn)看向已經(jīng)落幕傍晚的窗外,綿延到書房的那一棵桂樹已經(jīng)開了幾朵黃花,他走到窗前拍來發(fā)送給盼青,卻兩個小時過去了,并沒有等到盼青的回復(fù)。許長菱焦灼地丟那些許鳴遠新發(fā)給他的工作文件,不知第幾次拿起手機正撥了盼青的號碼到一半,盼青才回復(fù)他一句:剛剛睡醒,不太舒服。
一個小時后,許長菱現(xiàn)在盼青家門,盼青收到許長菱說他在門外,掙扎地從床上爬起來去開門,見到許長菱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地哭聲來。
“怎么哭了?”許長菱慌忙地上前抱住盼青關(guān)上門,隔著她的外套,能到她的,用手背貼上她的頸間,又探過額,溫度也比他想的還要。他放買來的冒藥,拍拍她的安:“不哭了,我?guī)闳メt(yī)院。”
盼青卻搖搖回答:“不想去……”
“發(fā)燒了。”
“就是不想去……”
許長菱聽盼青又重復(fù)了一遍,終究順著她的不愿意妥協(xié)了。他抱起懷中泣的小人到沙發(fā)上,問她有沒有吃過東西,盼青又搖搖說不想吃,許長菱才冷臉回答“不行”后,立刻去廚房煮了一碗白粥撒了白糖端給盼青。
盼青發(fā)冷地蜷縮在被里,半個都埋在了那只大布丁狗里,一動不動的,其實怎么躺都不舒服,但她的實在太暈了,連睛也沒有力氣睜開。剛開始還伴隨心悸發(fā)作,勉吃了一顆調(diào)節(jié)神經(jīng)的藥才緩解了心臟至四肢發(fā)麻的狀態(tài)。其實她明白為什么生病,通常難受幾天就好了,就像生理期痛經(jīng)到生不如死的第一天。卻到了這地步,她還有心思想著許長菱今晚來了就走不了了,不需要挨打就能夠獲得加倍的“aftercare”。
然而許長菱是真的擔(dān)心盼青斷氣了,在他中,盼青看起來病得很嚴(yán)重,不敢想如果今晚只有她一人會是怎么樣。
盼青躺沒有多久,就被許長菱扶起來吃東西,她無力地倚在他旁。許長菱一只手?jǐn)堊∷恢皇忠ㄖ辔沟剿爝叀E吻鄿\嘗了一,竟是甜的,但是甜得很淡,想要更甜的,一秒許長菱就開問了她淡,她回答了一個“淡”,以為會給她加糖,許長菱卻只是無地說:“那就夠了。”
一小碗粥吃了將近半個小時也沒見底,盼青不想吃,又被許長菱多哄了幾,哄到最后才空了碗,許長菱就抱她去了床上,又來沖了一杯冒藥、分好藥粒端到盼青的枕邊,等氣溫來了,叫醒盼青起來吃藥。
盼青聽話地一氣吃完了藥,重新縮被里,淚說掉就掉地對許長菱泣著:“冷……沒有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