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踢了一腳爛紙堆，轉過注視著祝棲遲，臉上無意識的嗤笑：“至于別的……已經讓我非常厭煩了。隨便吧，救世主，怎么使喚我就怎么使喚我，反正本來就是這個的。”

        “不成功的話，人類也就毀滅了。”祝棲遲用嘲諷的語調說。“沒差。”

        衛笙寒沉重地了氣，中的困惑沒有消失，反而更深了。

        “不能保證。”顧瑜說。“我也是，其實我沒想到自己真能找回人類的記憶。”

        “活不來怎么辦？”衛笙寒焦躁地來回走了幾步，目光落到喪尸皇上，又迅速開，“他變成這樣，小瑜也這樣，我……”

        昨日后援趕到的時候，她的風衣和襯衫沾滿了血，顧瑾像個傻一樣將人托在懷里，而顧瑜也像傻一樣呆站著，還是她把蘇影搶過來，用念動力暫時止血止痛，送給醫療隊行緊急救治。急救設備和治愈能力者一起上陣，才終于把生命征穩來。回到基地的一天后又現并發癥，現在仍于昏迷之中。看過醫療屬于蘇影的一疊病歷，讓她無法理解的其實是這人怎么可能還活著。

        “你們最好祈禱蘇影活來，因為我的老師并不是會真心在意誰死誰活的家伙。你，我，這個世界，只是她中的游戲場。”

        “哥哥。”顧瑜臉上浮現一絲猶豫。“瞞你這么久，對不起。”

        “很快就要展開計劃最重要的分。”祝棲遲看著他，竭力克制嘴角撇的趨勢，“……如果蘇影能活來的話。”

        祝棲遲敲了敲桌，指向仿佛垃圾山似的爛紙堆：“要不要看看這些？”

        “她的異能一開始并沒有那么厲害，說是預見未來，也要基于海量可靠信息才能施行。”顧瑜語氣平淡無奇。“摧毀母樹的時間拖得越久，喪尸皇的數量和智力就會不斷增加，它們不但可以召集低階喪尸圍攻基地，大多還備知威脅的本能，如蘇影這樣的能力者，一旦暴在它們面前，會被不計代價地理掉。”

        “還有什么是我不知的？”他五指將那本一把抓爛，冰冷地問。

抗，卻無比徒勞。

        他翻了半本，腦袋一陣脹痛，她不僅總結了勘探日志涉及的喪尸信息，還有大段數據以及研究記錄，有幾頁是連篇累牘地對一種被病毒特化的植的記述，摻雜大量利用其特抵御喪尸攻擊的設想。

        當你離真相太近，便無法再遠離。

        “活不來自然有活不來的對策。”祝棲遲不耐地打斷他，就像在跟小孩說話。“你以為我只是當保姆來的？天命基地首領是我的老師，能力與她類似。蘇影死了，計劃就由她接手。

        “……小瑜，你沒死，哥哥真心興。”

        憤怒和后悔都毫無用，能的事，只有繼續向前走。

        衛笙寒猶豫片刻，還是走過去，沿著邊緣隨意挑選日志。略翻看，檔案里是復曦基地派的異能者勘探隊的任務總結，錄音帶、錄像帶里的容也大抵如此。檔案有很明顯的被反復翻閱的痕跡和紅筆批注，與別的檔案掛勾。這些檔案旁邊還有一疊堆的筆記本，里面是蘇影的字跡，有些是速記，有些是詳細清晰的字。

        衛笙寒疲憊地想。

        一直站在原地的顧瑾終于抬腳。他走過去拿起一本筆記，翻過幾頁，混雜在對一段時期氣象數據的預測中的，有數行文字逐漸化為混沌的墨和血跡。書寫的人仿佛越來越神恍惚，假若紙頁永不終止，恐怕還會一直寫去，直到因為心力衰竭而倒地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