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她很難心平氣和地接受,自己是被一個完全看不起的人裁判局。對方還耀武揚威,大肆宣揚,敗者的驕傲不過是荒唐可笑。低眉順,顯丑的佞態,才是唯一可行的真理。她贏了,贏就是一切。
致命一擊。
理智當然明白,婚姻不是攀比誰更優秀的領域,這里也容不太過耀的鋒芒。媽媽徹底輕蔑于小三那種曲意討好、直不起腰的派。她寧可敬自己的尊嚴與獨立,而不是糟糕的婚姻,不靠譜的男人。所以她毅然決然選擇離開,絕不回。
分割財產的事卻扯許久。父親在法庭上拿媽媽養小白臉的證據,意圖將她認定為過失方,凈。敬亭被這忘恩負義之舉打得措手不及,卻因準備不足,吃了很大的虧。最后雖不至于真的凈,比起當家庭主婦、虛耗的十年青,分了些錢,也像是什么都沒撈著。當時的她甚至沒有工作,小鐘自然也不可能養在她邊。
小鐘再如何任意妄為,總還知寄人籬的輕重。她不敢在媽媽真動了怒的時候,繼續忤逆??蔀榱舜毜氖?,不得不一天十六個小時對著屏幕,敬亭不問緣故就一頓臭罵,她心里也不好受。
日復一日,那個灰土臉的女人,名為妻,實則像保姆一樣伺候父親。她又將伺候人受的氣,發給鏈底層的小鐘。
敬亭素來是這樣的,小鐘也一樣。三句不合就掀底牌、扔王炸,直將事態推到魚死網破的地步。
她不忿:“好啊,我這就走。”
敬亭與她的父親本為奉成婚,并無太深的。后來父親軌,找到他的“真”,自然是要迎娶妻過門,趕走占著坑的敬亭。敬亭也沒那么喜他。在離婚這,兩人脆利落,又似當年閃婚一般不謀而合。
父親的那個家,她再也不可能回去。
小鐘茫然從家中跑來,本不知該去往何。
她遲早也會離開敬亭的家。
現實卻展開于錯誤之中。敬亭對此心存芥,認為站在男人角度說那番話的小鐘很笨。此后,敬亭一直回避與小鐘談任何關于女或婚姻的沉重話題。只那一次,她已經徹底心寒喝認定,小鐘不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小三面上還端著柔弱溫良的人設,只尷尬地打哈哈,不與小鐘計較??杀车乩?,她也不得不狠心,為自己爭取生存空間,以牙還牙地擠壓小鐘。既然明著玩不了,就來陰的。她總能想教小鐘氣得暴走,卻令父親無法理解、反過來責罵小鐘過激的手段――占領她堆放雜的地盤,故意壞小鐘拿過獎的畫,還有,趁家里沒人的時候,將小鐘鎖在衛生間一晚上。
小鐘無意與敬亭得那么僵。若能重來一次,她一定會坦率明:她討厭小三的小人嘴臉,更喜勇敢定的媽媽。她更想要后來的媽媽那樣、獨立女的人生,所以她過來了。
她將經營婚姻視作一份事業,一如學習要力爭上游,闖社會也不能無所成就。婚姻失敗給了她一個人生污,像學生時代被老師在走廊罰站,所有路過的人都會知這是個差生。她的自尊心無比受挫。
人生不像游戲,可以無數次地存檔讀取,穢土轉生。有些裂痕一旦存在,就沒有回到當初,重新彌合的機會。
我當氣筒而已?!?/p>
小鐘說:“我知你們為什么會離婚了。那個女人哪里都比不上你,不如你致漂亮、儀態雅,也不如你明能,獨當一面??墒撬脤δ腥笋Z服,懂得利用男人的自我膨脹。你自己的能力太,能一人完成的事,就絕不叫人幫忙。你又不需要男人,他們在你邊,就是沒有存在的陪襯。”
敬亭也提嗓音,與她針鋒相對:“別忘了,我才不是你的撫養人,是你非要跑過來,還賴著不走。不服就給我回自己家去。”
敬亭一個人離開不久,那位登堂室的小三大搖大擺住來,端著女主人的架,說家里不滿意的地方全要重新裝修,借此丟掉往日敬亭留的東西。小鐘早就為媽媽氣不過,講了難聽的話罵小三,才第一天就將人得罪透,徹底撕破臉。
小鐘以為自己沒有惡意,實話實說,卻不知這段話,恰好又揭開媽媽才好的傷疤。驕傲要的敬亭,曾對婚姻抱有無比扭曲的想法。
被敬亭收留的第一天,小鐘又忍不住嘴賤,也惹得她不愉快。
小鐘一要發火,小三就開始哭,裝傻裝無辜,自怨自艾責怪自己,她明明已經很小心了,不知又錯什么。父親起初還兩邊勸架,后來得煩了,就認定是小孩胡鬧,欠教,一個勁地安妻,最后,他甚至樂意丟小鐘,給自己的妻撒氣取樂。他與小三一起罵小鐘:“你跟你媽媽一樣,戲太多。”
于是,小鐘說的這番話,不客氣地幾近數落,又將敬亭的驕傲刺傷。她毫不客氣地回懟小鐘:“張閉都是男人,當成寶似的。臭男人有什么好的???還不是得你無家可歸。吃過虧還不信邪的人最蠢了。”
她最后實在受不了,回到敬亭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