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潦草的人生,就算再壞也壞不到哪去。也許把一切都毀了,才能夠不破不立。
“那也……太玩鬧了。”
不忍責怪的話語中似帶著掩抑的哭腔。
她發覺自己這樣說太過沒心沒肺,或許會讓他難過,于是搓了搓他的手背,反過去表示安。至于心中如何想,她不會改。
他看她固執己見,眉心的愁意轉深。
“生來,我會養。但是你又要怎么辦?”
誒?
直到剛才,她腦里還一直都是青疼痛文學的節,墮胎,有傷風化被退學,一個人去浪……少年的世界太狹窄,只見前,輕薄似無的浮萍,懷抱明天會死的執念,一日就算一日。小孩誕生在先天不足的里,不是為成長,而是為夭折。它留不到很久的以后。
青的幻想戳破,人老來回首,難免覺得中二時期的自己稽幼稚,喜的小說太矯,會后悔,會因羞恥否認一切的荒唐。如果不是瘋到越軌、犯禁,醉生夢死,用自殘的方式刻滿傷,該用什么來銘記無法正名的?
曾經有過的孩,似乎最合適不過。
但原來還有生來的選擇?他已細思慮過可能成真的將來。
小鐘怔然,再度到晃晃悠悠的偏差。
他見她發愣,以為是懷孕的話題將她唬住,笑起來改安,“逗你玩的。就算有心想要孩,也沒那么容易懷上。沒發生的事不要多心,會急壞自己。”
“一般不想要什么,偏來會什么。”她心不在焉想自己的事,垂。
大鐘也不著邊際地打趣,“要真有這一發就中的運氣,明天我們去買彩票。”
“不買。萬一彩票沒中,這里中了。豈不是虧得更大?”
這話越說去越成心結,誰都藏著兩句在心里,不說透。小鐘聽他的話不多想,捂著嘴打了個哈欠,飛快將一件T恤套在上,覆著他趴倒,“我累了,想睡了。”
“這樣怎么睡?屈著不舒服吧。睡之前也不洗洗?”大鐘遲疑地抱了抱她,才發覺自己不經意間嘮叨太多。
小鐘果然逆反起來,抓狂地大叫一聲,“哪有憨憨一天洗三次澡?就這么睡,鬼壓床,壓死你。”
大鐘嘆息著不再言語,揣著她坐起,輕手輕腳地收拾床鋪。等關上燈再次躺,他便聽見睡夢中呼呼的氣聲。小鐘已然睡熟。想是俯趴的姿勢呼不暢,斷續的氣聲聽起來很痛苦。他又抱她側臥,認真研究許久,才將四肢各自擺到不會壓麻的位置。
兩個人連在一起還是太難睡了。小鐘了無數奇怪的夢。夢見自己中了太多彩票,幾乎被票據淹沒。她扛著大麻袋去兌獎,卻在現場被一群奇怪的暴徒盯上。暴徒一路追,她一路跑,誤打誤撞跑一座張燈結彩的中式喜堂。她正納悶是誰的婚事,七大姑八大姨涂脂抹粉的大白臉一并圍到她邊,推著她跟大鐘結婚,還要兩人坐在太師椅上拍結婚照。
姑姨們來一個裹著紅布的大胖小孩。她以為是,小孩卻止不住地哇哇大哭。她問大鐘怎么辦,大鐘只讓她專心拍照。新娘笑一笑嘛。笑不來。不不愿,快門一,她再看懷里的孩,早已變成一只招財貓,笑盈盈搖著那條招財寶的手臂。招財寶,招財……招財已經死了啊。神屑屑的遺照還掛在咖啡屋的墻上,她一如往常指著畫像向人介紹:這才是本店的幕后老板,大奸商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