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鐘只覺敬亭最近應賺了不少錢。每當她有錢的時候，就會找各種理由給小鐘花錢。我們去哪里玩吧，去哪里吃飯，或者，給你買新衣服吧。

        “聽說了一。近年經濟不景氣，傳統的制造業越來越難，他就想轉型自己研發。因為缺少經驗，資金缺太大，成果不來，一套牢了。”

        敬亭陷沉思，“老板自己是在法國修過的西師，對店里產品的要求比顧客還。但是經商努力錯了方向。成本，利低，生意很難的。”

        “改天去也沒關系。又不是今天非去不可。”

祝愿生意興隆的花籃，卻并不意味著她看好這份事業。

        “你早知這事？”

        小鐘忽然意識到，或許是自己發問的語氣太蠻橫，簡直像在說“這么慘早該放棄”，才讓敬亭說不話。她們的相依然保有很久以前的慣。每當回到敬亭面前，她就不可違抗地孩童的一面。敬亭早就習慣她是長不大的模樣，反而驚訝于原來小孩也會嘆息。

        氣候冬，白晝變得越來越短。將近六已看不見日光。天空似一片暗紫的幕布，清淺的星光讓人想起久遠的童年。陽臺的門沒關。風過來，小鐘在這瞬間忽然想通了。

        “那為什么還在？”

        “誰知呢。”敬亭嘆一氣，神似在說她能懂得一二，但不知怎樣傳達給小鐘。

        無論怎么聽，小鐘都覺得敬亭想問自己是不是和大鐘在一起。她不愿地敷衍，“尋常不過的一天，我意識到是生日的時候，它已經過去了。”

        “籌不到錢會前功盡棄？”

        “邱心婉來找過我了，讓我明天晚上一起去參加應酬。”小鐘。

        “這么說來，應酬沒我什么事，無非是去當個工人。我不該去。”

        “成人的生日還是不太一樣吧。學校的成人禮好像要等到后年。要不就擇日不如撞日，我們一起去吃頓晚飯，給你補過個生日。你有沒有什么想吃的？”

        敬亭卻：“我倒覺得未嘗不能去看看。在社會上行走，多認識人不是壞。她們想利用你，你又何嘗不能利用回去？事不必看得這么死。”

        小鐘有被驚到，似平白無故見一座樓房即將傾倒。敬亭以為她在憂慮自己的未來，寬：“不用緊張，錢能解決的都不算大問題。”

        “剛剛吃過甜，覺肚里滿了油脂。吃飽的時候看也沒。”小鐘無奈。她不想輕率地回絕敬亭，但也只能實話實說。

        敬亭，“基本上是破釜沉舟了。之前他好像把公司結構都重組過一遍，再要回走老路也不可能。”

        小鐘在心里暗想，敬亭未嘗沒有她刻板的一面。

        敬亭不由地笑，“她火燒眉才來找你啊。”

        “自己喜的事，至少能開心吧。”

        “我覺得這次能行。甜的工藝相當上品，可能是之前失敗積攢了有用的經驗吧。選址也有穩定的客量。哪有人持一件事還一直不行？”

        “他一都不開心。看著自己認同的事不得不因為現實妥協掉，就像睜睜看著昔日的白月光因為自己熬成魚目，比原本不喜的事更痛苦。”

        敬亭無聊地修起指甲，“上個月你生日，怎么過的？”

        “晚上還是去吧。”她改對敬亭，“我想吃錦瑟園那家很貴的素菜。”

        小鐘：“我想聽你的話，明天去那邊的家看看。”

        有些事早晚得面對，回去一趟也沒什么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