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指連心（七）

        另一邊，黎錦秀已經(jīng)回到了客廳，季云馳仍然坐在原來的位置上沒有動。黎錦秀看著他隱約咬著牙gen的樣zi，想起他那晚上大膽的言辭，只覺得有些tou疼。

        他許久沒開kou，低著tou的季云馳卻說話了：“你不問我發(fā)生了什么？”

        黎錦秀dao：“我尊重你的隱私。”

        季云馳垂xiayan眸。

        什么尊重隱私就是借kou，他知dao，黎錦秀不喜huan他。

        但今天他死pi賴臉來找黎錦秀并不是因為犯賤――或許是很像犯賤。趙寧寧和季聽chao不允許他和他那些朋友們呆在一起，他們怕他被帶著xi毒、賭博、飆車或者gan1其他事qing，可是他真的不知dao自己該去哪兒了。

        黎錦秀不喜huan他，甚至還跟他爸有摩ca，但他到黎錦秀這里來，他爸媽都會放心。

        他們兩人放心的表面理由不同，gen本原因卻相同――

        因為黎錦秀是一個好人。

        趙寧寧知dao黎錦秀不會帶壞季云馳，還會照顧好他，季聽chao知dao黎錦秀不可能傷害季云馳，也不會允許季云馳zuochu更多的錯事。

        “好吧，為什么來找我？發(fā)生了什么？”

        季云馳聽到黎錦秀略帶無奈的聲音，微微勾起了嘴角。

        黎錦秀有原則，卻會為了他妥協(xié)。

        季云馳知dao現(xiàn)在的黎錦秀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他是趙寧寧的孩zi，還是未成年人。

        如果……他變得好一dian……黎錦秀會因為他、因為季云馳而妥協(xié)嗎？

        黎錦秀會不那么討厭他，甚至喜huan他一dian嗎？

        “你知dao我爸和原微的事。”季云馳仍是低著tou，剛過變聲期的聲音低沉而略帶沙啞，“從我記事起，他就和我爸在一起，而我爸和我媽一直是分居的狀態(tài)……”

        在季云馳的記憶里，季聽chao從來都很忙。

        家里照顧他的人除了保姆就是原微，但是季云馳很早就發(fā)現(xiàn)，原微在他們家主要是照顧季聽chao，順帶照顧一xia季云馳，只要季聽chao有需求，原微就不怎么會guan他。季聽chao也是一樣，他空閑的時間都跟原微呆在一起，除非原微提醒，他才會關(guān)心一xia季云馳，或者帶季云馳chu去玩。

        季云馳經(jīng)常覺得，在那個家里他很多余，但從小到大，但是原微會一遍一遍地告訴季云馳，季聽chao很ai他。

        “這種掛在嘴邊的ai就像那些人為了我爸對我的chui捧和阿諛奉承，廉價得要命，我知dao，季聽chao想要的只是男xing的繼承人，他無所謂這個人是不是我，甚至到現(xiàn)在，他跟原微吵架的時候都會提起自己當(dāng)年沒能多代孕幾個孩zi的后悔。”

        季云馳現(xiàn)在還能回憶起季聽chao那時候的神qing和話語――

        “我當(dāng)年就說再代孕兩個孩zi，你一個，我一個，那時候趙寧寧pei合，我們的孩zi都可以名正言順地上hukou，你不同意，現(xiàn)在你看看季云馳那樣zi！一個扶不起的阿斗！”

        聽到那段話的季云馳以為自己也是代孕生的，只覺得五雷轟ding。

        他找到了趙寧寧，質(zhì)問她：“媽，我是代孕chu來的嗎？我是你的孩zi嗎？”

        趙寧寧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在說什么胡話！？你當(dāng)然是我的孩zi！”

        “可是季聽chao說當(dāng)年他還想再代孕他和原微的孩zi，讓你zuo孩zi名義上的母親，這樣那兩個孩zi的shen份都能名正言順。”

        “他zuo夢！”

        趙寧寧氣得不行，“季聽chao欺人太甚！”

        季云馳執(zhí)著地問她：“那我是你的親生孩zi嗎？我是你生xia來的嗎？媽！”

        趙寧寧從未見過季云馳這樣脆弱彷徨，她說dao：“當(dāng)然……我有你的chu生證明……”

        季云馳嘴唇顫抖，反應(yīng)激烈：“那東西可以作假！我不信！”

        趙寧寧被他的不信任刺痛：“云馳……”

        “我是你的親生母親，我懷了你八個月，又將你生chu來！我怎么會拿chu生證明作假！”她現(xiàn)在腹bu上還殘留著懷季云馳時候的妊娠紋。

        季云馳搖了搖tou：“媽，我不知dao……我分不清你們kou中的真和假……”

        他在善于編造謊言和利用特權(quán)的人群中長大，就連自己母親的話都不敢相信。

        趙寧寧深xi了一kou氣，說dao：“我們?nèi)uo親zi鑒定，我也會給你看我懷孕時候的醫(yī)療記錄。”

        懷著惶恐不安的心qing，季云馳拿到了趙寧寧和他的親zi鑒定，以及趙寧寧的孕產(chǎn)記錄，文件里每一頁、每一條他都仔細(xì)地看過、對比過，應(yīng)該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