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升的正廳沒了，又調整了職務范圍，應該會坐一段時間的冷板凳。

        他坐在沙發(fā)上，對黎錦秀說：“還有，我媽和我去跟施先生一家了歉。”

        季云馳看到在職場上意氣風發(fā)的媽媽為了自己低歉的樣，心里很難受，但是趙寧寧卻說她作為家長，沒教好他，就應該承認自己的錯誤。

        “我知錯了。”

        黎錦秀：“嗯。”

        季云馳抿了抿唇，終于耐不住問：“你不問問我爸和原微的事？”

        “我沒有那么八卦。”黎錦秀。

        人反腐不算稀奇，尤其是葉瀾芝的死還跟原微有關，而且就算原微不檢舉季聽，紀委和警察扣住人的時候就他們說明已經掌握了完整的證據。再說，最初季聽被翻舊賬的消息能那么早傳來，老季的話大概也不太用了。

        “那那個……鬼呢？”季云馳又問。

        果然，黎錦秀專注地看向了他：“你知他是誰了？”

        季云馳：“被我爸他們害死的人，他叫葉瀾芝。”

        “原叔叔在浴室撿到了一張我爸沒來得及銷毀的電話卡，里面有他跟鳴他們的通話記錄，警察還恢復了短信，聽說有關于葉瀾芝的東西。”

        雖然季云馳并不了解那個人，但是他覺得，葉瀾芝活著的時候一定和黎錦秀一樣是個好人，因為他變成鬼了都沒有傷害季云馳，只是問他要證據。

        他爸那時候之所以在浴室受傷，應該也是和他一樣，被突然來要證據的葉瀾芝嚇到了——季云馳問過季聽這個問題，季聽并沒有否認。

        “原來是這樣。”黎錦秀輕聲說。

        季云馳沉默了來。

        他原來以為自己能夠成為季聽，但當他真正地直面季聽背后的黑暗時，他發(fā)現自己不到，也接受不了。

        權力真的那么重要嗎？

        或許，對他來說，可以不那么重要。

        “我準備改姓，跟我媽姓。”季云馳突然又說，“可能別人會說我白狼，看到我爸事了就把姓改了，但是不別人怎么看，我都不想要再姓季了。”

        其實季云馳提改姓這件事遠在季聽被抓之前，這是他答應跟趙寧寧走的條件，所以那時候趙寧寧才會跟季家鬧那么厲害。

        黎錦秀給他倒了一杯茶，說：“你看，我說過，你會找到自己的路。”

        他的語氣依舊平靜，季云馳卻眶酸澀，他低喝茶掩飾自己的窘迫，而后說：“謝謝你，黎錦秀。”

        那聲音很輕。

        季云馳走的時候，黎錦秀還送給他一份禮——

        之前他沒帶走的教科書和習題冊。

        “……起碼讓我過一個暑假吧。”季云馳終于了這個年紀的孩應該有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