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粘在唇齒,他松了,因為疼發(fā)作。為什么這么可憐,為什么這么容易受傷,為什么這么讓人在意。可恨的寧竹安。可恨。讓他變得不像自己。
顯然寧竹安打亂了這樣的平衡。
喬山槐看過那些掐咬來的傷,連她都愣住了,雖然早就知譚有囂行事作風混,但是她萬萬沒想到,這個人,竟然能混到如此地步。
“我是個很不好的人嗎?”
譚有囂明顯心不佳,準備說什么,喬醫(yī)生權(quán)當他是個蟲上腦完不負責任的,本不想聽他多廢話:“去吧,去。”權(quán)御忙在一旁打圓場:“算了囂哥,這檢查我們也幫不上什么忙,就去外面等著吧,而且你的手也該包扎了。”
這太不像他。譚有囂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很冷靜的人。從懂事起,他挨打挨罵,跟街區(qū)里的人斗毆,到后來,和軍火商毒梟在一張飯桌上談笑風生,他都是冷靜的,冷靜到甚至像個事不關(guān)己的旁觀者。
沒辦法的事,他整個的人生就是綁著腳鐐海,要么拼盡全力浮到海面一氣,要么憋一氣潛到磨斷鎖鏈。因為太要忙著活去,所以本沒時間慌亂,冷靜是他人生里最容易獲得的補給品,比泡面好買,比泡面好囤放。
“那是很正常的生理現(xiàn)象,不是你的錯……不是,”她低聲安撫“吃藥了嗎?”她翻一盒事后避孕藥,倒了給寧竹安服,心疼得忍不住頻頻嘆氣。
好聲好氣終于把他勸了去,床上的寧竹安睜開,像抓救命稻草般抓住了喬醫(yī)生的手,未語是淚先。
好不容易挨到了江撫,喬山槐大半夜被叫起來上班,本來是一怨氣的,但當她見到了蔫兒巴巴的寧竹安后,職業(yè)本能使她瞬間拿了最認真的態(tài)度:“好多血――你不會還打人吧?”她記得這小丫,哭起來像綿綿雨季。譚有囂罵了一句:“這都是我的血。”喬醫(yī)生撇撇嘴,翻了個不大的白,說:“你把她放到病床上,然后就可以回避了。”
可她呢,不過是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醫(yī)生,厭惡,卻也拿譚有囂那種人渣無可奈何。她縮在自己的圈里把持著一套守,等到了圈,要吃飯要生活,她照樣得隨波逐。
張。
寧竹安噎著,褪衣后,她想到自己狼狽的正暴在其他人底,屈辱頓時直沖腦門。她捂住,把臉貼在膝蓋上,說疼,特別疼,可他碰我的時候,我為什么會有覺呢?
喬醫(yī)生輕輕摸摸她的,看她的樣,不難猜到是經(jīng)歷了什么。女人嘆了氣,從旁邊的架上拿來了件凈的衣服,溫和得似是要讓聲音透風的溫煦來:“你還好嗎?來,把臟衣服脫掉,上完藥之后穿這件。”
在她又一次哼疼的時候,譚有囂沒來由地暴躁了,張就往她鎖骨咬,腦中一片混亂,許多曾經(jīng)的畫面填滿了空白:是十幾個人擠在一,臟亂差的集宿舍;是掛在鐵絲網(wǎng)上,或是榕樹樹須間,男女老少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