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有些累了。”我借疲累，便和宣望鈞一起坐在了山腰一光的大石旁，拿袋來飲。

        說到后半句時他的聲音遲疑了些，有些不自然。

        “你……”宣望鈞似乎想斥責我的“胡言亂語”，但只開了便被嘆息去了，好像被我得無奈了，“罷了，左右無人，隨你便是。”

        “蜀中今年天氣奇怪，是我疏忽了，忘記帶傘。”宣望鈞拉開衣袖，幫我遮擋從樹木枝丫上落的雨滴，但是他的衣服也被驟雨澆透了，只是徒勞。

        金冠有些亂了，被雨浸濕的黑發貼著他的臉頰，被火光一照，更襯得他眉目如畫，我見猶憐。

        “看來這里是此地獵或者山民臨時歇腳。”宣望鈞視線掃過山，徑自拾起散落的枯枝，從懷中掏火折，燃枯枝，“我來生火，你……把衣服烤一烤。”

        “等等，我想起來了，”宣望鈞突然抓住我的手急切的說，“山腰那側有一山，可以躲雨。”

        “那我們快過去吧。”

        “糟糕，怎么會突然雨？”我拉著宣望鈞躲到一樹木遮擋的枝丫，暴雨傾盆，隱隱有愈演愈烈之勢，明明剛剛還陽光普照的。

        師兄他可是策狂奔，于沙場中立赫赫戰功之人。如今卻跛了一條，困于蜀中不得而……師兄或許不太在意，可我還是想見到他翱翔于天際的模樣。

        看著宣望鈞的背影，我也學著他的樣，背轉過，除外衣，搭在架

是你累了，我們便在這大石上歇一歇。”

        怎么辦好呢？

        我的目光焦灼在他的臉上，憶及過往與他一路走來的種種，還有幼時爬墻月初遇……視線再也無法移開。

        “可是師兄很好看啊。”我捧著臉頰，微微側歪著看他。

        背對著我的男人慢慢脫掉濕透的外衣，只著中衣。濕透的外衣被放在了火堆旁用枯枝搭起的架上，火焰噼啪，除去燃燒聲，山一片寂靜。

        我望了望來路，距離山腳已經很遠了，可距山巔也很遙遠。我和宣望鈞正在不上不的半山腰，求救無援。

        這樣大的雨，即使帶傘，也會被淋得透徹。

        他說著，聲音漸漸低了去，連影也轉了過去。

        宣望鈞緊緊抓握住我的手，一步步邁過石階，向前而行。

        火焰驅走秋雨的寒意，也讓面前人的面容褪去了一絲清冷，增添幾許柔。

        看著他清雋的背影，和那穩穩落在石階上的烏木杖，我心底一痛，反手握住了他的。被我緊緊抓住掌心，宣望鈞遲疑了一，握著我的手更緊了。

        于是，我和宣望鈞一邊徒勞的用衣袖遮擋雨勢，一邊向山的另一側走去。路途并不遠，但是山路難行，加之落雨，臺階濕，更難行走。

        他當時傷得那樣重，又為了給自己借讓乾德帝放心，故意不好好治療……雖然他這樣說，但看著那只始終被他握在手中的烏木杖，我心底總歸是有些痛意的。

        火光亮黑暗，山里很快亮堂起來。蹲坐在火堆旁，我看著宣望鈞把枯枝扔燃燒得正旺的火堆里。燈火葳蕤，望著火光映襯中他的臉，我一時有些著迷，移不開目光。

        山有些狹窄，里面卻很寬闊。我和宣望鈞忙躲去，往里面走了幾步，發現這山深竟然有草和枯枝。

        “你……不要一直看著我。”許是被我盯得有些久了，宣望鈞有些難為，但是山里狹窄，他又無可躲、無可逃，于是只好聲提醒我。

        歇息了半刻，我們準備繼續攀爬。可是不巧，一片云從遠山飄過來，遮住了前山巒，陰云密布，未及我們嘆，暴雨便急切的落了。

        “把外衣脫來烤吧……”宣望鈞突然，然后像是意識到什么般，臉頰迅速紅透了，“我們背對著，把衣服放在架上烤，這樣快一些。”

        衣服被火焰烘烤得的，但是衣衫繁復，這樣穿在上烘烤，總是難以完全烘。

        我們在暴雨中艱難行走，終于到達了那可供躲藏的山。

        他的臉頰緋紅，不知是被火焰映照的，還是被羞意浸染的。

        看著的陰云，雨大概一時半會兒不會停，我們躲在樹枝，無可藏，只能迎接暴雨的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