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叫為理想事業獻,清昱是不臨床,不然你看她會不會早早嫁人。”
有些男的,當年在學校和鄭清昱同窗五年都沒說過一句話。最夸張的是有一回鄭清昱的耳機掉了,被同班一個男同學撿到,他先拿去給靚,靚問怎么不直接給鄭清昱,對方說他不敢和鄭清昱說話,覺得她太冷。
現在呢,那群人有個別早也棄醫從商,有了底氣,加上鄭清昱早早結婚,在男人中,說俗不可耐有過,但起碼先前那層朦朧清冷的濾鏡是打破了的,“神”不也得嫁人生,他們更愿意把鄭清昱想象成那種和婆家關系不好,每天都在為柴米油鹽這些平凡瑣碎事奔波勞的已婚婦女形象。
在芮和臺打招呼時,鄭清昱跟著眾人鼓掌,嘴角是有弧度的,可她從不烈,這個時刻也不例外。
“就是!今天芮最大家沒意見吧!到時候都別和老娘搶捧花,飛四五個小時特地趕來的……”
在陳嘉效目光無意間掠過來時,鄭清昱不動聲收回視線,和舍長靚說話,其實她們班今天來了多人的,只是當初的401只來了鄭清昱和靚。有人聲起哄,“要不是清昱結婚了,今天伴娘肯定有她一位!當初你和芮總黏在一起……”
這樣好像大家心里更舒服一些,畢竟這個年紀的男人,英俊、多金,取向不小眾的話,要不就是早低調穩定來,要不就是注定浪一輩。
有人不了解實,脫而,“人家從上大學開始就帶家屬,和你們這群打光棍三十年的能一樣……”
大家一陣笑,“哎,人家今天是主角,可不興在背后去蛐蛐人家。”
陳嘉效沒注意到大門是什么時候打開的,驚艷全場的新娘穿著繁重但麗的婚紗手捧花束和新郎手挽手一起場,現場一片呼,各種花筒早準備就緒,隨著主角場,現場燈光又有了不易察覺的變化,一束直光聚焦新人,不經意晃的角度大了,像白星墜海底散發來的光影在鄭清昱側臉找角度,波光粼粼又是安靜的,如果不是她上是件純黑禮裙,陳嘉效會懷疑她是不是在肌膚上打了閃粉。
“我沒有結婚的打算。”
陳嘉效通通拒絕,有人實在太不甘心,捧著手機不肯走,帶動氣氛試探風,“你是不是也快要辦好事了?”
這就是芮要的效果。
男同學也加聊,“也就你們一群女醫生三十了還在這搶捧花,看看人家鄭清昱,屬于英年早婚了吧。”
陳嘉效語氣是溫和的,可清俊一張多又絕,一句話扼殺了所有人多余的想象。那些鎩羽而歸的女同學,心里一時說不上是失望還是厭惡了。
這件事當初在401一度成為笑料,梁意意認真評過一句:鄭清昱在他們中就是神。
可人在他們面前,又是活生生的靚麗、耀,一如既往雅、麗,舉手投足都有一縷仙氣似的。所以這些男人,既開始自信,也是忍不住,開始走到鄭清昱面前孔雀開屏。
剛好這個時候婚禮要正式開始了,司儀在臺上組織大家各自落座,鄭清昱坐主桌,就在前兩排,最靠近紅毯的一側。現場燈漸漸暗去,有專門的弦樂隊在拉曲,鋪墊氣氛,靚忽然湊過去,用氣聲說:“他們和咱們本來就不熟,可別又勾起你什么不好的回憶了啊。”
但抱陳嘉效大的機會又是可遇不可求的,在別人婚禮上,陳嘉效幾乎要把新郎風搶盡,不是女方這邊還是男方那邊的女客人,都有來加陳嘉效微信的,有些是當年上學的時候不敢手,現在自己變得更好了,發現陳嘉效居然也是單,決定義無反顧勇敢一次。
聽說她和那個男人,一場婚禮都沒辦。
暗影里,隔著幢幢人影,側坐在座位上的鄭清昱像一幅剪影,一把長發挽起來,薄又直的肩頸完全展示來,從飽滿的前庭、深邃窩、秀鼻梁、暢頜線,一筆勾勒完全。
大家都覺得,她一定會和初戀結婚。
靚一本正經糾正:“錯,是新娘總黏著你們昱好不?”
“就是你在這兒等著大伙呢!那不行,我們一群人沒結婚沒對象,新娘都說了,到時候各憑本事!”
為什么不說女神呢,是那群人是真不敢褻瀆,鄭清昱人冷,加上又有穩定對象。
很隆重、夢幻,全場陳嘉效不認識幾個人,是曾經濱大的校友先認他,只在心底默默驚疑怎么他也會來芮的婚禮?這兩人,上學的時候有什么瓜葛嗎?扯什么關系的話,那也是芮前男友和陳嘉效是舍友,可芮石俊那段太慘烈,當初鬧得整個濱大都知石俊劈,芮應該恨死和渣男有關的所有人才對。
世界上果然沒有長得帥還專一的男人,不,是本就沒有帥而不自知的男人,他們都享受被各種女前赴后繼,善于利用自己好看的為非作歹,毫無愧疚、廉恥,其實靈魂空空。
邊一空了,陳嘉效坐在距離臺上最遠的那桌,和周圍人沒什么好說的,西裝革履的背影自帶一抹孤獨落寞的憂郁,不認識他的都以為他獨自來參加前女友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