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清的手碰上他的鼻尖,緩緩上移,指曲起勾他的鏡。
“阿栩,你覺得我彈琴的樣好看嗎?”
琴聲中,他柔的聲線低低響起。
“我以為那段時光只是我們關系親密的開始,卻沒注意到這首曲的名字是過去時態。”
“記得這首歌嗎?”
萬西堯坐在鋼琴前,微微垂眸,側臉如雕刻般俊絕,修長的手在黑白琴鍵上躍。
“從小到大,你只和西溪玩,每次見到我都冷著臉,初二那年突然開始默許我的接近,學校元旦年會那天一個學長彈了這首曲,你夸贊他彈琴的樣很好看,于是我去學了這個樂。”
夸他的詞藻那段時間都說了個遍,最后詞窮到只會笑肉不笑地拍手說好聽。
與意一同毫無掩飾地表來的,是他底深藏的陰鷙。
“當時利用我,那為什么現在不接著利用呢?”他的語調微微低落,在柔和的鋼琴聲中顯得有些陰沉。
天才少年有那個資本自鳴得意,每彈一首曲非要她夸兩句才放過她。
陸栩想起來了,這首曲叫《You Were So Close》
也想起來了他后來為什么沒有再彈鋼琴,因為初三結業那天她說他在福中不知福,明明手握著她最想要的東西,卻每天沉迷于樂曲。
她曾經用白天鵝形容過萬西堯,當她再次提起這個形容,卻是對另一個男人。
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鏡的?
哪怕陸栩十分了解這人的本,看他彈琴的時候,都會有一瞬間被他表現來的溫文儒雅給欺詐到。
“阿栩你好敷衍,怎么好看?”
她小時候就懂得怎么拿別人,明明萬西堯那時候已經被學校里的女生奉為“鋼琴王”,只要他想的話,無數人愿意用盡世上最好的詞語夸贊他,他卻執著于她的認可。
整個人由而外的,充斥著一郁到極致的矛盾與割裂。
現在正好是一天當中的藍調時刻,清冷的夜灑在他上,指尖連間淌著月華一樣的光澤,貴而優雅。
“自此一年半的時間,有398天都是你陪我在琴房練琴,這首曲我彈了981遍。”
沒有了鏡片的遮擋,狹長的眸中浮動起柔和的波光盡數展,神閃爍之間翻涌著無數絲,幾乎想要把面前的女人纏繞至深。
后來他好像很長時間沒有再碰琴。
陸栩煩不勝煩,又不得不要應付萬家這個最矚目的繼承人。
一章上肉,買萬總的可以站起來說話了(*?-?*)
“……像一只優雅的白天鵝,滿意嗎,鋼琴王。”
“好看。”
好像自她結婚那天起。
一曲結束,他看向她的目光逐漸灼,就這么盯著她執著一個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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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深谷幽山的琴音傳來,打斷了陸栩的回憶。
“一直不明白,你又不近視,為什么這幾年喜鏡?”
陸栩沒有說話。
陸栩面無表,兩人這么僵持了一會,她突然走上前去,就這么站著居臨地看著坐在琴凳上的男人,碎發隨著她低的動作微微垂落,掩蓋住她冷淡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