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過著,我還是沒有看到過她,我不知她是通過吃什么維持的生命征,只知她一天一天瘦去,我每次睜開睛和閉上睛,外面都是不同的光景。
我在心里了一分妥協,但我沒有和她溝通的手段,那些書已經被風走了,她坐在主駕駛上,我知她能懂我的意思,我會再次緩慢地離開她的世界,她應該一個正常人,她應該突泉縣。
為什么我繼續活去?
不只是突泉縣,全國各地的「避難」都會淪陷,現在電臺里已經在播淪陷消息,避難每天都在變,頻里的聲音一個接著一個,最開始是專業的電臺主持人,之后就不是了。
「我不能離開你?!箘⑸偾湔f。
劉少卿,你的左耳……
距離上一次發燒是第十天。
閉上睛不斷重現的是男人的臉,他求著我……他求著我……我不知我吃了多少人,我的神瀕臨崩潰,別人可以吃人,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可以吃人,唯獨我不可以吃人。
我開始找著能讓我死的工,踉踉蹌蹌找到那把刀,那把刀是肢解楊辰的,正要對著砍去,劉少卿攔住了我,我看著異常熟悉的手套,她的力氣比我的力氣更大,把我拖上了車捆在副駕駛。
「你能理解我么?」她又說,「我喜你?!?/p>
我靠在她的肩膀上聽著,她可能是太缺朋友了,把我當成了一生的依靠,她的父母從鬧離婚的那一刻開始就在互相丟她的撫養權,我從大學起跟著她一起雞飛狗,她家里的事不勝枚舉。
劉少卿了車,我看到她在搬運楊辰車上的資,我們的車變得更滿,但只有那么一些,我開始抗拒,哪怕劉少卿說人已經殺了,人死不能復生,然后我又發燒了。
發燒不能稱之為發燒,是一種意識失去,我在「發燒」的期間變成了純粹的喪尸,不再有人的意識,我開始思考像我這樣的人算什么,在心中審判著自己的罪行,矛盾到無法自,也愧疚到難以。
――「你現在對我承諾,你記起全事以后不會怪我,不會尋死覓活,會和我好好在一塊,你現在就說?!?/p>
她和殺人兇手有什么區別?我為什么要關心?她在我底殺了三個人,但她是我的朋友,她是為了我,我矛盾到無法言語,對著她的復雜到難以言說,用手摳著自己的嚨,但是毫無覺,我在無意識間吃了那么多人肉,那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牲畜。
女人的五官很立,眉弓聳,整的面目寡,目無論如何窺看,窺不「味」,我正是被規正的面容誤導了,窺不其的扭曲,她把側過去綁完最后一,結打在座椅背后,那是我永遠都夠不到的地方。
非,妄想發財。這種念,深固,竟使我對一切忠告充「耳」不聞?!?/p>
第十八天。
我是承諾了,在我一無所知的時候承諾了,但你不能再殺人了。
我能知到的是,我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為什么我還沒有死?
我,我也喜她,我之前經常說喜她,這是她第一次說喜我,我覺得她是想彌補我們之間友的缺失,反正我是不會吃人肉,我一定會死的,我會找一個時間死掉,她想彌補就彌補吧。
「你還記得你向我承諾了什么?」
他們有孩,有父母,我想起和我困在一個房間里的男人,他哭著跟我說他不想死,而我只為了滿足自己的吃了他,只是因為這個不是為了別的,我不吃人肉又不會死。
我搖著。
劉少卿隔著車窗問我清醒么,我了,她把我從副駕駛上放來,我們現在的位置距離突泉縣遠了很多,在地圖上可能都找不到名字,是一片異常茂密的草原,她跟我說打算在這附近度過余生,突泉縣一定會淪陷。
我覺得她的想法不太現實,這里除了草什么都沒有,像我一樣的喪尸是少了很多,但是獲取從哪來?她不會種地,也不會野外求生,現代人已經失去了那樣的本領。